题记: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女孩子在九十年代末期留学日本时发生的故事。
(一)金瑞瑶中国语学院
东京涉谷的一幢临街小楼内。
五月的阳光nuannuan地从玻璃窗里she1进来,落在林欣面前的浅灰色长条课桌上,明晃晃的一大块。望久了,眼睛开始有点酸涩。
林欣定了定神,把手心里的汗在藏蓝色制服裙上揩了揩。她试着微笑了一下,心里给自己打气:不guan怎样自己也是对外汉语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教一个语言学校的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那金瑞瑶院长在电话里讲的是日语,带着nong1重的口音,也说不出是哪里人。口气上听起来像是个杀伐决断的女强人。
林欣正胡思乱想着,“呀”的一声,门开chu1,一个中年女人款款地走了进来,带着淡淡的香水味dao。女人穿了一套绛紫底子的暗花套装,颇紧,行动chu1便起波折。右前xiong别着一枚硕大的郁金香形xiong针。黄色的花ban上gun了金边,翠绿叶片上嵌着细碎的钻石。像许多日本中年妇人一样,女人脸上敷着厚厚的粉,chun上是玫瑰红的chun膏。金丝边眼镜上垂下细巧的金链子,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地dang着,在阳光里闪闪的刺着林欣的眼。
东京寸土寸金。这间课室虽然挤了有快十张课桌,站在屋子中央伸开两臂却几乎可以chu2到左右两边薄薄的板bi。女人颇为发福的shenti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在林欣对面的一张椅子里坐下了。
女人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把林欣从tou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目光让林欣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来应聘中文学校的老师,而是スナック(日式酒吧)的小姐。这样一想,脸就红了。
女人突然开口了,是中文:“我是金院长。你是中国哪里人?”林欣这才听出她是台湾人。
“我是南京人。”林欣小声说,却连一个微弱的笑也挤不出来。
“你电话上说是学对外汉语的?”金院长又问,还是面无表情。
“是。我在大学的专业是对外汉语。教过两次暑期班。毕业大实习教的也是日本学生……”林欣被金院长的冷淡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强作镇定回答她的问题。
金院长皱起眉tou,不耐烦地截住了林欣的话:“不要以为你是专业出shen,就能教得好。你的日语呢,也还需要提高。”chuan了口气,金院长又说dao:“不过你的日语也还算不错了。讲得慢,但是很清楚,不像很多大陆来的,乱讲一气”。
林欣本以为自己在大学学了四年,又有教课的经验,不料被金瑞瑶来了个下ma威。她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红着脸争辩dao:“我经验不多,不过我会非常努力。我一定能教好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