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母亲不喜欢纪霭，黎彦在那一年的农历新年就已经知dao了。

        准确来说，母亲不喜欢纪霭的家庭。

        初一同班时，发育有些慢的少女黄黄瘦瘦的，shen材干瘪，校服带着鱼腥味，有时下午返校时，衣袖衣摆还会沾上星点血迹。

        纪霭父母在菜市场卖海鲜，纪霭好小就要在档口帮忙。

        同学会嘲笑她，装模作样地好像在她shen上闻到了多臭的味dao，在她经过时发出干呕声。

        会卖鱼妹卖鱼妹地喊她。

        更恶毒的，会说她死了要下地狱，因为杀了太多鱼。

        liu言蜚语架不住纪霭成绩好，老师总会指派她当班长或课代表，无论同学背地里怎么嘲讽她，她也总是能够一笑置之。

        可黎彦觉得她假惺惺。

        对别人总带着笑，来cui他作业时却是另外的表情。

        会有点凶，两dao好看的眉mao紧皱。

        小男孩能干的混账事情也就那几种。

        扯tou花，伸脚绊倒对方，以及弹文xiong带。

        可没料到纪霭的内衣质量那么差，黎彦只钩了一次，那带子他妈的就断了！

        纪霭双手捂住xiong口、眼角通红的样子看呆了黎彦。

        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到了女厕门口，把自己shen上的短袖脱下来，托人带给逃进厕所的纪霭。

        后来黎彦不敢再搞纪霭的文xiong带了，听见有人喊卖鱼妹他就要抡起课本往那人脑瓜子上敲。

        他比纪霭晚熟那么一点点，很快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纪霭对别人笑，对他总会带着凶。

        初一结束的那个暑假，也不知纪霭是不是在家喝鱼汤进补了，初二开学时看见shen材玲珑、pi肤褪黄变白的少女，男生们都看呆了眼。

        黎彦从心里第一次涌起醋意时，就知dao自己得先下手为强。

        还是会有男生嘴贱唤她卖鱼妹，还想弹她文xiong带，这次黎彦抡起的不是课本了，是课桌椅子。

        那男生命大，躲开了黎彦的椅子，但躲不过他暴怒的拳tou。

        黎彦被叫家长，可他亲爹常年不在本地，亲妈也恰好外出，班主任气急，说那就在cao2场罚跑到太阳下山才能离开。

        南方小城九月还好热，胶dao被晒得tang脚，少年哼着小曲跑得轻松自在，白衣被汗水浸得透明。

        一个人跑步的脚步声，慢慢变成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一轻一重，一快一慢。

        黎彦放慢了些速度，等少女跑上来。

        夕阳将两人影子拉得好长。

        初三黎彦搬家了，他亲爹赚的钱越来越多，老tou子自己装修了栋别墅说是要拿来养老。

        但黎彦没转学，每天会陪着纪霭走回家，自己再踩车回家。

        那些年liu行拍大tou贴，花里胡哨的卡通边框，曝光过度的镜tou，在那小小的空间里，留下他们稚nen青涩的模样。

        初中毕业后，纪霭进了离家近的市重点高中，黎彦分数差了一点，他求着蔡小娟赞助他进那高中。

        蔡小娟没在意，还觉得儿子突然上进了，中考成绩也比想象中的好许多，便花了几万块把他送到那所高中里。

        两人其实在中考之后就探索过彼此shenti，只是没再往深入的地方走。

        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开着许多音像店，有卖水货CD，也有盗版CD，王菲谢霆锋四大天王，周杰lun蔡依林五月天的最新专辑，总会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们两人会在音像店里已经掉漆的CD机里放进张学友99年的专辑，一人一只耳机，听见“若到某天尚可合照，tou上多稀疏多美妙*”时，相视一笑。

        而音像店拨开帘子再往里走，一个不到三平方米的小房间里藏着各种成人小黄片，光盘用各种印刷cu糙的纸壳装着，上面印着lou骨的妙女郎，欧美日港应有尽有。

        纪霭在这方面竟比黎彦还要大方坦dang，她会挑自己觉得喜欢的，再微红着脸递给黎彦，黎彦会意，接过光盘便去老板那付款。

        黎彦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