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糊了眼,纪霭看着母亲低理海鲜的背影,还得笑着跟她们赔罪歉。
手指顿了顿,她拆开了那颗爱心。
太太们离开后,纪霭看见母亲抬看向阁楼的方向,她赶紧了鼻涕,猛地转了个。
抑或说,就算说了,也没办法有任何改变。
那一年她向母亲借钱想办澳签,与她坦白过自己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在澳洲念书,家庭条件也不错。
她低着,视线又一次模糊,在内心里狂喊着,不许哭!不能在妈妈面前哭!
纪霭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摇摇。
“嗯,这个先给你。”纪母把一封利是到女儿手里,“杉杉的等明天早上我们再给他。”
房间门被轻轻敲响,纪霭急忙拭去眼角的泪花,走去开门。
她怕,她会再一次看见母亲受伤的表情。
而这种事,她又不知该如何向黎彦说起。
白纸上只有几个字,桃红色荧光笔写着「霭 LOVE YOU」。
门外的是纪母,她探看看熟睡的小孙子,用气音问:“你怎么还没睡啊?”
她和黎彦在一起那么久,第一次觉得,她和他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哈哈哈哈你脸红啦……」
洗漱后她回到房间,铁盒还敞开着。
纪霭赶紧把利是推回去,“给我干嘛啊,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纪母笑嘻嘻,也跟着大家一起骂。
隔天年初三,纪父纪母带着孙子去亲戚朋友家拜年串门,纪霭找了个借口没与他们一起去。
窜起的火苗烤得她的眼好酸,鼻子也是。
「霭 LOVE YOU呀。」
叩叩叩。
什么情况下要吃炖鱼胶补,她也清楚。
她觉得,母亲也察觉出了太太们说的卖鱼妹指的是谁。
纪母交代:“鱼胶要怎么泡发你应该还记得,以前教过你的,如果不记得了,回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再一步步教你。”
「诶,霭霭,你知不知有什么办法能立刻让人记住你的名字怎么读?」
再见了。
母亲把红包放到她手里,哑声说:“其实妈妈和爸爸,我们自己怎么样都可以,被看不起也没关系,但妈妈……不想看到你受伤。”
铁桶里火星噼啪作响,纪霭用手背捂住的眼,咬着牙将铁盒里剩余的东西一脑全倒进铁桶内。
「……油腔调!」
眼眶里漫起的水晃晃,这时她眼前又出现了一封红色的利是。
曾经怀孕过的事情她不可能告诉黎彦,要是让他知了,他可能又要陷在自责内疚里许久无法逃脱。
那天下午她从阁楼下来后,纪母没有问她任何事,也仿佛看不到她哭成桃一样的眼睛。
「什么办法?」
老鱼胶呈蜜蜡黄,色泽均匀漂亮,肉厚实,纪霭自小在菜市场出没,每个档口她都十分熟悉,上了年份的鱼胶价格她自然也清楚。
临近几个档口的老板都听见太太的高调言论,闲时几人凑在一起聊八卦,对面猪肉佬愤愤不平地骂,他妈的瞧不起谁啊,卖鱼妹怎么了,看看我们市场的卖鱼妹可是个品学兼优的大学生,多有本事啊。
……
她与那个小孩有缘无分,与黎彦也是。
她找出家里烧纸钱的铁桶,起了火,将铁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慢慢放进去。
水溅到衣服啦,什么要不是哪位太太介绍的她们才不来这。
母亲进了她的房间,把半包鳘鱼胶放到她的行李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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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晚上吃完饭后,纪霭早早进了房间收拾好隔天的行李,想起下午黎母过分的言论,她还是忍不住眼眶泛酸。
回忆和秘密烧得七七八八,纪霭拾起铁盒里一颗心形纸条。
“准备刷个牙就睡了。”
“拿着拿着,利利是是,顺顺心心,平平安安。”纪母力气大,又了回去,随后她扬扬手走向自己卧室,“睡啦。”
回忆瞬间如。
借钱那次,母亲眼里的破碎感,又再一次在纪霭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