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绵绵的手，一边一个，轻轻抚弄着弟弟们小小的背，口张合，只有凑得极近，才能听到她是在哼着哄孩子的歌谣：“乖乖宝，吃饱饱……”

        小孩们只要有吃有喝，有姐姐陪伴，对这样的日子也勉强能够适应下来。

        如果没有发生变故，她此时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尽会备受排挤与欺凌，但至少她是自由的，还能够享受到阳光雨，看到青草红花绿树。

        小孩们用力没有控制，得清婉一阵阵发疼。

        两个小孩熟门熟路地爬到姐姐边，颇有默契，一人占据一侧，上了姐姐这些天已经被他们频繁代餐得胀，不再平坦如初的和变大了些的粉点点上。

        清柏和清余此时还不到两岁，再怎么才智过人，也无法明白太多事情，他们只知自己现在饿了，也没有吃的了，但他们还有可以暂且缓解饥饿的替代。

        清婉又是两三天没吃了，两个小孩要长，她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弟弟们尽量多吃些。

        沈金宁是悠哉乐哉地过了一个多月后，才想起被她丢在地下室的清婉来，于是随手招来人，可有可无地问：“清微那女儿，驯得怎么样了？”

        清婉浅浅拧起了眉，却没有要闪躲退让的意思，忍着痛努力着膛，尽可能地让弟弟们吃得更方便。

        清柏和谢郕余的记忆，自这一天开始。

        清婉和弟弟们被遗忘在这栋大楼的地下室里，无人问津，吃食上饱一餐饥一顿。

        清婉尝试过和他们求救，可所有人脸上堆积着满满的疲惫，没人还能留下关心别人的力，匆匆走过罅隙般的走廊，进入自己的小房间后再无声息。

        只容得下一张小床的小屋里，清婉虚弱地躺在床上，清柏和清余也饿，但比清婉要好，清婉将所有吃的都让给了他们。

        沈金宁心瘾上来，动作麻利点燃了一支烟，深深一口，陶醉片刻后，嗤了声，不紧不慢地说：“先晾着，晾一会再说，要想用人……得先驯人。”

        生活在地下室里的，不止是清婉和弟弟们，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人，也有和清婉差不多年龄的小孩。

        “金宁姐，您刚带回来的那三个小孩……该怎么安排？”

        清婉尝试过去找将他们送来地下室的沈金宁，可这地方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如果没有通行证，本无法进入唯一通往楼上的电梯。

        清婉的神状态却是肉眼可见地岌岌可危。

        清婉只能带着弟弟们在地下室里艰难生存。

        这样的生活，清婉带着弟弟们过了一个月。

        ——

        在这一个月里，清婉飞快地成长起来，同时变化的，还有她将吃食尽量让给弟弟们后，极速瘦削下去的。

        手下拿起桌上摆着的平板，点开一个件，从无数个画面中找到清婉，放大，然后恭敬举起，呈现给沈金宁看：“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晾着她，看样子，已经可以随意摆弄，乖乖接受下一步调教了。”

        无穷无尽的饥饿，长姐香香甜甜的，越来越狼狈的生存条件。

        在爬进楼下停着的小车前，清婉仰起，想要再看最后一眼，却在下一刻，被车里的女人用不容反抗的力量拉了进去，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男子们抱着，清婉被女人牵在手中，一起走出这间装满清婉前七年人生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