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到机场安检口,直到我进去了你还在原地看我的方向,我一直记得你的眼神,却从来没有解读过,直到现在我开始忘记你,才终于愿意承认那个眼神的义是告别。
到巴黎的时候我有种类似初见上海的感觉,在网络上见惯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感觉飘飘忽忽,过了两天才彻底习惯。你是我唯一的向导,牵着我去吃你提前两周预定好的brunch,你用全巴黎的甜点填满我的胃,回到公寓再和我接甜味的吻,好几次你的手已经毫无阻隔地贴上我的腰,最后还是变成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你没有你看上去那样叛逆,在公寓里你把速写本放在膝盖上画我,着黑框眼镜的时候还像是当年那个高中生。
La Boum.你的,也是我的。
我们后来都没有再恋爱。你一直保持着那个发型,着我给你买的眉钉;而我还收着你给我画的速写、拍的照片。
你想也没想就把自己交给我,我叫了外卖送来电推、漂剂,在那个狭小的浴室里给你造型。浴室里有一扇狭小的百叶窗,我把它拉上去,二层的窗外是秾绿的树影,阳光照进来时混合着绿意的漾,而我额渗着汗,有些紧张地把你的发剃成圆寸,要知我是在网上现找的教程。
你用写有l&039;été的食指抚摸我的眼尾、我眼下一寸的褐色小痣,然后第一次亲吻了我的嘴。
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是什么关系,但是自然地选择躺在一张床上,你在黑暗里靠近我、拥抱我,手指抚摸我的发,我以为会发生什么,但是你只是抱着我,直到我睡去。
你的手背、手指上都有刺青,一些你觉得有意义的图像和字句,手稿都由你自己完成,在从前的深夜聊天中,你解释过给我听。
这一趟旅途我们并没有看到真正的海,目光眺望出去也总能在水的尽看到岸,阳光暴晒,沙砾地黏在脚和拖鞋里,我们很快就又逃回别墅,心有余悸、理所当然地蜗居。
我的论文写林海音的城南旧事,里面我最喜欢的一篇其实是我们看海去。最后没有看到海,我们只见过虚假热带鱼。
你乖巧地坐在桶盖上,看向镜子里的我们,一直保持着笑意。剃完发以后我给你抹漂剂,一个钟后你的发就变成了浅色。
我们之间好像就是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分别后联系逐渐减少,现在再打开聊天框,上次发送消息已经是一年半以前。
我替你干圆圆的脑袋,鬼使神差地开始亲吻你的眉骨和脸颊,我第一次亲吻别人,才知嘴接肌肤的感觉是如此温热柔。
们,心里却都在这些想这些鱼多久会死。
深夜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一张小小的手稿画在糙的手工纸上,用水彩涂了一点颜色,玻璃热带鱼。
也就是我之后常常梦到的那个场景。
主卧有一个小浴室。我心血来地说:“我帮你弄发好不好?”
就这一个夏天,过后你要去巴黎。我和你分别以后开始起稿毕业论文,直到新年我们才有了夏天后的第一次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