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这是真正的姜修,赵云鸿的手怕是只能伸出而又退避回去。
姜修偷偷地打量着赵云鸿。
既均将军是与皇上、姜修大人的结义兄弟,曾和姜修大人最是亲近。
在姜修的脑海中时常会浮现一两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但姜修并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说过。
等到姜修又安稳睡去后,赵云鸿习惯地梳理着他的发,极轻又极温柔。
吻如蛱蝶。
“赵云鸿,你这天下的主人……”
“阿兄阿兄,听我的。”
他只敢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老太监回想着,这细看来,堂兄弟之间容貌还是有相似之的。
“皇皇者华,在彼原隰……”
赵云鸿帮他插好绿檀簪子,说:“我这是为你守江山呢,我答应过你的……”
“你千古难遇的明君,而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凑上前偷偷地在赵云鸿眼上轻轻吻了一下。
好梦一场,呼匀长。
有摊子上卖甜粥,姜修呼呼地喝了两碗 ,顺带给每个侍卫都点了一份元宵让他们坐在一边吃,就连老太监都笑弯了眼接过了姜修递来的长寿面。
隐秘、不动声色。
姜修一旦撒泼打赵云鸿就会把他抱下床,亲自给姜修绾发,一遍一遍和他讲理。
“阿兄知什么意思嘛?不知可就要分糖给我们吃了!”
便没人在意。
姜修歪着,就像一个稚童,他不理解这种痛感。
姜修更甚,他得了一个紫色的花冠,扬眉一笑间让老太监想起了曾意气风发的既均将军。
姜修空空地里忽然抽痛了一下。
宽大的车上覆盖着松的薄绒,年轻的君王正浅哼着民歌批阅奏章,玩了一路,姜修终于歇了子枕在赵云鸿的膝上。
姜修进铺子里买了好大一包饴糖,一出门就遇上了一群折花回来的小孩。
所以他造了一个有姜修残缺魂魄的刍灵。
一如姜修曾闭口不言的爱。
往些年来,这位九五至尊一直都如此胆怯,不敢而又不甘。
睡梦中的姜修呢喃了一声,似乎是在喊赵云鸿的名字,赵云鸿伸手安抚地拍着姜修肩,浅浅地哼着民歌。
姜修想,看来当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他一个人真的很累。
赵云鸿不知是梦见了什么,两飞扬入鬓地剑眉拧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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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不敢让小祖宗一个人独去便领了一帮侍卫跟在他边。
这段往事知的人并不多,尘事久远,既均将军当时也不过只是姜首辅从外带回来的一个孩子而已,几经波折又没录上宗谱。
记不起来没关系。
只是好像……好像每次都这样。
姜修双指并了一朵花别在赵云鸿耳后。
待他醒后,正瞧着赵云鸿撑着手肘小憩。
多七岁,姜修同他们。
赵云鸿一手握着竹简,看着地方呈报上来的民情不由得蹙着眉,今年关中大旱,民生惨淡。
姜修偷偷地下了车,招手唤来老太监示意自己想去买吃的。
东巡路上见了不少民风,姜修虽然雀跃但四溜转很是累人,肉眼可见的,这每日的午憩越睡越沉。
在姜修破碎的脑海里,他从前不敢和这个人对视,好似他们的目光只要汇集上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深埋的东西会被公之于众,避无可避。
只要他现在在赵云鸿的边。
小孩甜甜的话哄走了姜修一大半的糖,也并非一无所获,连同侍卫都收到了小孩们送的甘草花。
在东巡前,赵云鸿午息不过半个时辰就要起来批折子见大臣,姜修死死抱着赵云鸿的腰都没能阻止赵云鸿不去尚书房。
姜修带着那个紫色花冠轻手轻脚地上了车,抬眼看,赵云鸿竟然还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