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之。
本以为秦瑨会像以往一样震怒,谁知他今日格外冷静。
明晃晃的日下,他停下脚步,不疾不徐:“悲喜自渡,我的事先抛开不谈,但刘家的事你应该看的真切。我曾多次上奏,主张制地方官员,你觉得我是庸人自扰,迫于无奈才允准实行。时至今日,地方不作为者依旧大有其人,仗着山高皇帝远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弄的百姓哀声怨,如此一看,你还觉得我是多虑吗?”
他凝视姬瑶,心漾起莫名的期待。
以往她稳坐高堂,不谙世事,如今落难在外,亲眼看到这些民间疾苦,总该信他几分了吧?
可惜姬瑶只是不屑地笑了笑,“眼下只是个例,怎能一竿子打死一群人?若要细说,制地方官员这件事可是交由你和御史台负责,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不作为者,那我是否能治你个懒政责之罪?”
女郎轻柔的嗓音落地,蕴着几分奚落,甚是无情。
秦瑨眸中光影泯灭,压抑:“这事的确由我负责,但我并没有收到朝廷的实际支持,政策实行起来不知要受到多少阻力,我——”
“行了行了。”姬瑶怏然打断他:“用你的话说,咱们现在都是白,谈这些政事有何用?有功夫在这白费口,不如想想如何弄辆车来,去陇右那么远,我可是万万走不到。”
她望着他,不点而红的微微噘起,好似任憨的小娘子,没了先前咄咄人的态势。
两人对视几息,秦瑨深深气,亦跟着收起了对峙的情绪。
他们君臣之间矛盾深沉,想要化解并非易事,理好眼前的困境才是当务之急。
把姬瑶送回去后,秦瑨独自在村里游逛了一圈,这里家家穷的吊儿郎当,当真只有刘家那辆驴车。
可现在刘家遇难,不肯相借,明抢,使计,亦或是放弃,一时让他左右为难。
直至夜幕初降,他还是没能找到万全之策。
许是前几天累坏了,姬瑶早早便犯困,责令他褪鞋上榻,急不可耐地靠住他,翻来覆去的扭动子。
屋内灯影绰绰,秦瑨又开始不自在了。
他薄薄的紧抿在一起,终究是耐不住,低叱:“你乱动什么?到底睡不睡?”
“我得找个舒服的姿势啊……”姬瑶睁开杏眼看他,似有几分委屈。
屁事真多!
秦瑨冷哼,一抬,懒得与她多费口,任她在上来回搓捻。
他屏息凝神,肌肉愈发紧绷,如同上刑一般难受。
半晌,姬瑶终于消停了,脸颊贴着他的宽肩,一只无安放的小手覆在他的心口上,紧攥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