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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厌 第9节

夜,最终在秦瑨的恫吓下退缩了。万一坏人偷袭,真的找到土地庙,那群老弱妇孺必要受到灭之灾……

        晨曦从东方云翳中绽开,一束一束,愈发刺眼。

        姬瑶微眯瞳眸,脊背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出发的时辰就快到了,她不停撕咬着下,终是耐不住焦躁,上前几步拉住秦瑨,把他拽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我还是有点害怕。”她嗓音浅细,慌乱到口不择言:“什么驴车,好吃的,好穿的,我统统都不要了。我们别这事了,继续往陇右走吧。”

        如她所想,秦瑨的脸色瞬间就寒了,“上山剿匪,木已成舟,你可知晓退堂鼓最能扰乱人心?”

        “我知。”姬瑶朱轻启,杏眼泛起迷蒙的水雾:“要不,要不我还是去土地庙吧,我真的不想去山寨……”

        话到末尾,已是细若蚊蝇。

        秦瑨拧着眉,目不转睛地凝视她。

        视线的末梢,曦光自树梢罅隙投照下来,落在她染满哀戚的面靥上,蛾眉低垂,眼梢挂着两滴泪珠,愈发晶莹剔透。

        宽大的春袍裹在她上,衬的她弱如浮柳,仿佛风一,就能携她远远倾倒。

        如此颓丧,哪还有为帝王时飞扬跋扈的模样?

        秦瑨暗自讥诮,却一阵发紧,不知该如何苛责。抛开份不谈,面前人终究是个生惯养的小娘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没经过事,又能懂得什么?

        姬瑶潸然垂泪时,他禁不住畔嗟叹,似自语般:“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嗯?”姬瑶睁着两汪水眸看他,抽噎不止。

        瞬息间,秦瑨的眼波变得清明,端正的容颜柔和下来,语重心长:“你是皇帝,未来或许还要御驾亲征,拿出点胆魄来,别让旁人看了笑话。你只需把这次当作先士卒,有我在,你大可放心,我会拼尽全力护着你的。”

        他俯,望向她泪的双眸,“那晚我能把你安全带出来,今日,我也能。”

        一字一句,如金玉坠地,铿锵有力,甚为笃定。

        两人目光糅杂,半分逃避都未有。

        秦瑨眼神灼热,那般锐利坚定,的姬瑶心神一颤,臆中的骇然竟随之缓缓纾解。

        恍惚间,他抬起手,砺的指腹覆上她的眼角,顺着热的泪痕向下,捻过她柔

        紧随而来的,便是他闲凉薄情的声线,细听起来却无甚棱角:“你若再哭,皴脸别找我。”

        姬瑶如梦初醒,慌忙抹掉泪痕,立时变成一个小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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