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释苍白无力,朱元璋很不满意,可到底是心腹爱将,还得指着他冲锋陷阵。
朱元璋掀了掀眼pi,淡声质问,“常乐,你怎么说?”
他要个十来岁的孩子解释,解释为何平日喜欢读书。
她还得感谢他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常乐只觉荒谬,荒谬得令她想笑,更想哭。
“三月”一缕春风拂过,送来桃花清香盈满室。
掌满座生杀大权之人还在等着她的解释,常乐强bi1自己敛起不合时宜的愤慨。
她思索了片刻,问dao,“爹爹,你还记得最开始学一百字用了多久么?”
常遇春不明白女儿突然扯远的话题,还是认真dao,“我记得是半个多月吧。”
常乐点了点tou,“那时茂儿三岁,只用了七天。”
在座之人均不解其意,李娴耐不住问,“什么意思?”
常乐淡淡扫她一眼,“幼童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而此阶段陪在shen边最多的恰是孩子的母亲。倘若母亲有才,言传shen教,想必有助于其日后成长。倘若母亲无才,便是有心也无力。”
“故而,女子无才或许是德,但不利于子嗣,也不利于家族传承。”
常乐轻描淡写zuo了总结,拜脑子里的史书所赐,她仔细研究过朱元璋的生平。
以他的xing格,无论怎么解释,无论她怎么保证自己绝无觊觎权利之心,他都不会相信的。
那就只有利益交换,封建帝皇比任何人都在意子孙的能力。
朱元璋深深看了眼自己亲口定下的儿媳人选,转而问dao,“百室,你怎么看?”
李善长,字百室,他略作思考,“依常姑娘的意思,女子也该入私塾,入国子监读书?”
他问得很有技巧,常乐知dao自己不该被绕进去,可忍不住,她忍不住反问,“有何不可?”
同样生而为人,凭什么男子可读书,可考取功名,而女子只能养在后宅,只能zuo莬丝花依附男人过活!
李善长笑了:“男女大防,古今有之。世家贵族最重礼仪,日后主公还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他还以为小姑娘多有能耐,原来也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还妄图推翻千百年来的规矩,异想天开!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常遇春双眼瞪得像铜铃,“主公浴血奋战得来的地盘,他们躲在后面不出人不出力,还时不时拖后tui,凭什么要与他们共治?!”
李善长看他跟看三岁小孩似的,难得耐心解释dao,“自古ma上得天下,可治理国家依然要靠读书人,哪怕兵强ma壮如忽必烈,入主中原时不也捧起了孔家?”
常遇春不以为然,“不就是要那些之乎者也的么,主公难dao不可以自己培养么?”
他理所当然dao,“主公现在有军队,有钱粮,有人才,最重要的是还有全天下的百姓,百姓人人都想读书,都很勤奋。”
他们一群农民都能ying打那么多地盘,难dao那么多百姓还读不出状元来?
李善长张嘴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滴水不漏的说辞,尤其......
他飞速瞟眼朱元璋,常遇春那乱七八点的想法分明是说到了主公的心坎里。
的确,主公自个培养人才,既能施恩于百姓,又能摆脱世家大族的钳制,还能引起他们的恐慌,可谓一举三得。
朱元璋亲手扶起仍跪在地的爱将,拍了拍他的胳膊,“遇春,好样的!”
常遇春傻愣愣摸了摸自个脑门,“主公,我就是觉得天下当是主公的天下。”
朱元璋感动坏了,主臣两人惺惺相惜,执手相看泪眼。
常乐微微勾起嘴角,捧起桌边的柠檬薄荷水轻啜,她家老爹ding着张老实人的脸,拍起ma屁来那叫一个真诚。
朱元璋:“请朱升、宋濂、刘基、章溢、叶琛、王祎至王府议事。”
他抓着心腹爱将的手不放,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下楼,眼看着即将走出大门,突然停步赞dao,“福乐酒楼,名副其实!”
第10章
吴王府,外书房。
朱元璋大ma金刀坐在主位,“我yu筹办国子学,诸位可有良策?”
国子学乃历朝历代培养人才的机构,吴王势力发展至今,能征善战的武将从不稀缺,可擅治理国家的文臣确实少之又少。
主公能起建国子学之念,是件好事。
只不过,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他们这位吴王草莽出shen,要没人专门提出来,可能都不知dao国子学三个字代表的意义吧?
刘基扫眼李善长,听说他陪着主公、夫人和世子去了福乐酒楼捧场,
照理肯定是他提的,可看他那仿佛“嘎嘣全家”的表情,又不太像,难dao里tou还有隐情?
刘基沉思了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决定暂时略过其中的怪异之chu1,他拱了拱手,问dao,“主公有何要求?”
国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