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说她心里还压着另外一块巨石,自己的爹娘如何了?
隔着整个秋霜冰冷燃烧世间一切众生。
山雨来风满楼。
山前藤蔓杂乱,刚好将口隐蔽,进入中,有一宽大扁平石阶,上面铺满了干草,角落还有一些碗筷,该是之前沈祇上山打猎时候留下的。
辰时初,眉儿和沈祇站在山腰,脚步没办法再动。眉儿心口一下子被堵住,一无名的压抑瞬间涌了上来,达到眼底。
“我们以后会不会离开东山镇。”眉儿问。
在山上待了四天,沈祇就不得不背着周氏带着眉儿下了山。
第20章 、战火
并看不到有人在走动,犹如一座空城。
“我很害怕,我怕伯伯他...”
从入山第二夜开始,周氏便陷入高烧,许是担忧过度,睡梦里一直不断呓语,喊得意料之中自然是沈伯伯的名字。
父亲有父亲要的事,沈祇有沈祇要担负的责任。前者不觉年少不可托,后者不以年少气盛一心鲁莽行事。
之间无须多言,眼神交错,便是将责任都赋予对方。
她怕自己哭出声,只能抬手死命捂着嘴,呜咽之声从指里漏出来,眼泪决堤,下意识侧去看沈祇,眉儿心绪崩塌。
“不知。”
秋天的阳光都成了照映人间炼狱的一束高高挂起的火把。
山腰可以窥探一镇全貌,以往生机的小镇,成了一片黑灰的废墟。
周氏力不足,眉儿手腕伤口隐隐作痛,沈祇时刻注意周遭,怕有野兽出没也很是疲累。
在这一刻,眉儿才觉原沈祇和沈伯伯之间的父子情,是这般厚重的,已高过父子本,更多了一层敬重和全然的信任。在这样的一家子面前,眉儿心中羞愧。
在山中大概绕了快两个时辰,才终于到沈惜所说的那山。
镇子上的情况不知怎么样,那一早的大火和震动在山里也是听得到的,眉儿心口发慌,惧怕回到镇子上的情景。
沈惜见周氏三人消失在胡同口,转回屋内,手中执长刀先去了衙门。
有些地方那火还没灭,燃烧的火苗,烧不尽的绝望。
一时难言,眉儿抠了抠手腕,又疼又仍旧沉默的跟在沈祇后。她手腕的伤口开始结痂,那痂却是紫色的,看起来尤为诡异,这两日沈祇忧心忡忡沉默寡言,眉儿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去说。
沈祇的双手交握,直接发出声响,他:“日后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朝前走。”
眉儿扶着周氏,包袱枕,让周氏躺在干草上稍作休憩。心境受了重创,也许久没费了这么多的力,周氏很快就睡了过去。
东山镇东西两面环山,算是黄河域为数不多有山的地方,此刻匪徒在西山中,沈祇三人则在天刚亮之时进入了东山中。
作为整个东山县最为繁华
眉儿沉默,天又阴了下来,起了风,让口藤蔓的绿色都有些发黑。
沈祇哭了,这是眉儿第一次看他出如此无力悲伤的神情。
多年后因此留下隐痛暂且不提,只说眉儿看着一向爱洁的沈祇布衣之上皆是泥泞,连着袖口都被山间的荆棘划破,太狼狈了。
眉儿是没睡意的,侧盯着坐在山口,不知在想什么的沈祇的背影。稍作犹豫,还是走到侧,蹲坐了下来。
东山高且深,平时镇中百姓来山中找些野菜蘑菇也是不敢深入的。除却壮年男子,妇孺便从来就不算进入过山里。穿过竹林之时,日已升起,朝霞穿过林间,带有秋日特有的凉意抚摸了整个山林。
不知是悔恨还是害怕。
眉儿知晓如若自己和婶婶不是弱质女之辈,沈祇断不会丢下沈伯伯独自在山中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