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朝春晖院走,李氏却不想就这么跟他回去,她踉跄了一步,咳嗽:“表...老爷,我的东西都在母亲那儿呢,先让他们搬过来吧。”
李氏眼眸泪,又咳得厉害,许呈晋到底还是心疼她,来回搬东西的确辛苦,“你先住在母亲那儿,慢慢收拾,月底再一同搬去东街。”
桃桃咽下脆脆的香贝,奇怪地看向明芙,许恒虞长相优越,亲娘又是十分成功的妾室典范,这明明该是明芙最崇拜的例子。
明芙又想起了曾经,那时候四少爷才五六岁,被老太太着,穿得金尊玉贵的,躲在树荫下拿着棍玩的浑脏兮兮的,她亲切地递上了张亲绣的帕子,原只想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哪知四少爷抬盯她良久,忽地朝她丢了只绵绵的虫子。
许嘉元看着李姨娘三言两语几滴眼泪就让意志坚定的父亲改了主意,默默地站在母亲后。
当初她和老爷新婚燕尔没多久,老太太就隔三差五地以子不好为由,让许呈晋侍疾在侧,刚来许府的李氏因此常常能见到许呈晋。
明芙见桃桃看过来,眼里带着困惑,心里知她什么都不知,还是羞恼地呵斥:“吃你的东西,看什么看。”
“但虞哥儿必须和我回去。”
老太太脸上瞬间扬起慈祥的笑意,“乖孙孙回来了,给祖母瞧瞧,在庄子里玩儿的可还开心?”
她也是别人家千万养大的姑娘,眼看着与自己恩爱的夫君转眼和容貌远甚于她的表妹日日相,危机感油然而生,她旁敲侧击了好几次,自己为长媳,理应侍奉母亲左右,但许呈晋只说,母亲觉得表妹贴心,照顾得已经很好,离不开她。
李氏还想再劝劝,但许呈晋态度坚决,她也只好不了了之,虞哥儿机灵,想必不会在大太太手底下吃亏的。
老太太摆摆手,“虞哥儿赶了一天路累了吧,快和祖母回宁安堂歇息。”
大太太察觉到女儿的动作,心下安稳却没有言语,她早就知,许呈晋见了李氏便是满眼的心疼,连李氏没来给她请安,恐怕也没注意到。
回了春晖院,跟着许恒虞的两个小厮替他打整行李,他自个儿跟着父亲去了书房。
桃桃:?
后来许呈晋上了战场,她迟迟没有生孩子,老太太说李氏为父母守孝耽误了年岁,家里只有个不成的亲哥哥,她疼惜这个侄女,主把她许给了许呈晋,了贵妾。
留不了小的,能留下大的也行,老太太趁胜追击,故意:“怜儿子弱,又跟我住了十几年,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惊得树上睡觉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跑了。
没让她改口,她也一直把这份独有的称呼当作二人间的情趣,她仓皇地朝老太太看去,见她面色不善地站在那儿,心下不安,推了推儿子,“虞哥儿还没给老太太请安呢。”
许呈晋皱眉:“母亲,他是去陪李氏到庄子上养病的。”
“这大晚上的,等搬完东西,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明芙吓得尖叫,在原地胡乱拍着上的衣服,眼泪都快出来了
丈夫在外征战多年,回家后尚来不及和自己说说话,就一台轿子纳回了个千百媚的表妹,两人燃着红烛在院子里睡下,那时候心里的痛,深到大太太都快忘了。
好在,李氏子不好并不是装的,终究是大太太先生下孩子,如今她有着三个孩子要教养,怎会再和李氏去为那些情情爱爱斤斤计较。
许恒虞:“祖母安好。”
“不成。”许呈晋拉住要和老太太往回走的许恒虞,“母亲,我说过了,我如今定居京城,他们不能再住在您那儿。”
明芙把小姐要盖的被抱出来,听到这动静,嗤笑:“四少爷果然不学无术。”
没一会儿,书房里传出许呈晋震怒的声音,“你都十一岁了,竟然连千字文都认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