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熟悉祝栖迟的人在场，就知她一旦出这样的表情，就是已不把对方当“人”或“同类”来对待。

        踩在无辜者上、靠食旁人血肉壮大自己之人的臭味。

        但祝栖迟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甜美的笑容中染上一丝讽意：“哦……那个纪什么文也是纪氏集团的，是他的儿子？老来子吧，真看不出来。”

        她像是有些无聊了，从挎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只让人很眼熟的黑金钢笔，在手里慢悠悠地转着。

        望着纪劳的背影，祝栖迟对颜西柳说。

        “为什么惊讶，我在你心里原来是不通情理的家伙吗？”

        “我看分不清的人是纪总。”颜西柳笑容不变，声音也更了，说出的话却如蝮蛇的毒。“下一次的狙击，不会让纪氏这么轻松躲过了。”

        纪劳嘴抖了抖，气恼之余，眼里仍带欣赏：“西柳，你……真的变了很多。比以前好，也不好。”

        颜西柳的一点点绷紧了，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想要把笔夺过来：“怎么把这个带出来？”

        她踮起脚，凑到男人耳边，用气声：“还是不喜欢它插过颜总的事实？”

        一旁的朱婕快憋不住笑了，连宋熠都忍俊不禁。

        于是他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双去堵那张让自己又恨又爱的嘴。

        颜西柳咳嗽一声，弯起桃花眼，笑着介绍：“这位老……叔叔是纪氏集团的掌舵人，不需要太在意。”

        “真是口齿伶俐讨人喜欢，可惜金丝雀的脑似乎都不怎么聪明，分不清什么才对自己更有利。”

        “别害羞，我试过了，还能用。”少女双手搂着他的腰，甜蜜地笑，“画了几幅速写，在你办公室品鉴一番？”

        纪劳的脸本来就隐隐发青，现在更是有了变黑的趋势。

        祝栖迟半靠着颜西柳，听他略微加快的心，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怎么了？颜总不喜欢色？”

        面对羞辱，纪劳竟很忍得住，笑肉不笑地看着祝栖迟：“这就是颜总新娶的小妻子？”

        在几人交锋时，祝栖迟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真正的小姑娘一样，被指桑骂槐也依旧懵懂。

        颜西柳这辈子听过太多戏弄、挖苦或是羞辱的言词，向来都是过耳旁风。只有祝栖迟，她的话总能轻易让他觉得羞燥难堪，一切辩驳的话语只能在大脑里空转，起不到一点作用。

        “他上有烂肉的臭味。”

西柳，这位老……叔叔是谁呀？”

        他的目光转到祝栖迟上，就变成了不屑和厌恶：“你从前就胆子大，有赌，玩得起，我以为总该追求些与普通人不同的东西。”

        颜西柳温笑着吻了吻祝栖迟的发心，将她的额扣在前，眼角余光落向纪劳离去的方向。

        朱婕面无表情地一迈步，挡在祝栖迟前：“会议已经结束了，纪总，纪氏集团的董事们还在等着您。”

        “……什么速写？”颜西柳的耳和都隐隐发。

        “还剩一点尾巴，很快他就不能打扰你了。”

        祝栖迟将手探进西服，了一把他的窄腰：“当然可以。”

        她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还有正事没完吧？那就不用我。”

        不远的宋熠瞥到他不情感的双眼，不禁打了个冷战。在下属面前，颜西柳不会隐藏本的阴郁和残忍。他不是正经生意的，斩草必要除，今天见纪劳，只是喂他一颗掺着慢毒药的定心而已。

        两年前颜西柳就开始布局收购纪氏集团的散，这半个多月，他对纪氏的针对和设限让对方的价节节掉落，元气大伤，今日更是给了致命一击。但凡纪氏内再松散一点，董事会连多数控的权利都要保不住了。

        “颜总猜猜我画得谁？”祝栖迟亲了一下男人泛红的耳垂，“又是什么姿势？”

        “你……”他揽着她，犹豫片刻，又对上宋熠频频投来的眼神，声音犹豫而和，“晚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