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生拎着菜进了厨房，打发谢云去书房陪洛风玩，自己在厨房起了饭。

        他和谢云也没有生分到大人给孩子买点东西也要拒绝的程度，李忘生默许了，自己推着购物车走到食品区，按着谢云从前的喜好挑了些理起来简单方便的菜。

        洛风有人陪着，还是和他“聊得来”的谢云，兴奋极了，一样一样给谢云展示他的玩。谢云心情也不错，颇有耐心地陪洛风玩了恐龙奥特曼大乱斗。洛风玩够了又兴致要画画，他个子小够不着，请谢云帮他去拿爸爸收起来的水彩笔：“在柜子上！”

        李忘生想，谢云从来光明磊落，也不至于对因为自己牵连无辜的孩子，对不谙世事的小孩甩脸色。他痛恨的，或许只是李忘生和有着李忘生血脉的孩子。

        “多谢师兄。”李忘生感受到谢云灼人的目光黏在自己上，他不敢去看，只好牵着洛风的手往回走，“走吧，回家了。”

        他手艺其实不如谢云，两人同居时也多是谢云饭，只是如今谢云算客，洛风又对他新鲜得很，喜欢缠着他，也就没有再让谢云饭的理。

        谢云没看见水彩笔在哪，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记错了事也是常有。他挨个翻箱倒柜地察看，却看到几个盒子里放了许多证件，他略略一翻，厚厚一摞的那盒是李忘生的，另一盒是洛风的。

        谢云跟了上来，和李忘生肩并肩走在一起。二人读大学时同居，一同逛完超市，谢云一手拎着东西一手牵着他，两人共同披着晚霞，聊着琐碎的日常散步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如今好像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牵着自己的这只小手。

        李忘生买的房子并不大，他一个单omega带着孩子，只买了套两室两厅的房子，再大些，他就觉得空旷得让人发慌了。洛风年纪还小，李忘生在自己的床边摆了张儿童睡的小床，和孩子睡在一起。另一间卧室暂时当书房和洛风的玩房，等孩子长大再换成他的卧室。

        李忘生恍惚一下，觉得洛风和谢云相短短一小时，似乎都开朗活泼了些许。

        李忘生。

        两个大人带着孩子走进超市，谢云带着洛风一进门就不知溜到哪儿去，李忘生也知两人方才一路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肯定是谢云悄悄答应给洛风买什么玩零食了。

        他将洛风的小手松开，对洛风朝李忘生的方向扬扬：“去，牵着爸爸的手去。”

        谢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洛风的出生证明。

        李忘生选好菜，走到前台结账时，谢云已经乖乖在超市门口等着了，他一只手牵着洛风，另一只手不出意外地拎着一袋子玩零食。李忘生结完账走出门，谢云自然而然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我来吧。”

        李忘生心涌起幸福和满足感，但他旋即又意识到，这不过是偷来的幻觉。

        “嗯！”

孩子贬低一顿，如今又表现得亲近……

        “谢过谢伯伯了吗？”

        谢云从进门起就在不动声色地打量，房子里确实只有李忘生的味，并没有第三个人的生活痕迹。他走进书房，发现李忘生还留着不少两人从前零零碎碎的东西，从谢云送他的书到两人一起在街上看到的可爱摆件，这让谢云心情好上几分。

        “爸爸！”洛风生生的嗓音叫他一声，兴奋地扑到李忘生怀里，“谢伯伯给我买了好多东西！”

        上面父亲一栏是空着的，母亲一栏，明明白白写着他最熟悉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