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糟糕了,太糟糕了,我不该这么。”
阿克斯的放柔声音,说:
这是她怀孕来第一次说出想吃的食物。
格温小姐说孕妇的情绪起伏很大,容易低落且浮躁,让他一定要耐心对待。
格温离开前,严肃提醒他,那个压抑的房间会严重影响孕妇的修养,阿克斯就把墙纸和家都换上明亮的颜色,桌上的花束每日都会更换,进入冬日的北地万物凋零,就高价从温的南方买进新鲜的各色花卉。
接着的几天,阿克斯寸步不离,守在安雅的边。他完全不见之前的戾气和暴怒,他变得耐心和善,比小时候照顾安雅时还要温柔。
安雅被孕吐折磨得没了力气,只闹了几次,剩余时间都是疲倦躺在床上休息,可阿克斯没有松懈,只要看到安雅又在偷偷泪,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哄。
“好,你再喝一口汤,我就开。”阿克斯拿起勺子,喂到她嘴边。
“并不糟糕,这孩子是诸神给我们的恩赐。”
不安雅往他上吐了几次,推开他多少次,还是毫无预兆发脾气,又哭又闹地朝他上砸枕,咬他骂他,说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阿克斯的眉一次都没皱过。
阿克斯靠向妻子的睡容,额对额,鼻尖对鼻尖,感受她浅浅如小兽的气息。
凝视安雅的蓝眸里,某种贪婪的兴奋的情绪正在溢出。
怀孕的不适让她浑虚弱,手套刚铺好床,她已在阿克斯的怀里睡去了。
更为孱弱的安儿,现在只能依靠他了。
他的大掌轻轻抚上安雅的肚子,她的呼声和停滞住,他搂得更紧,声音放得更轻,却难掩激动:
怀中人顿时噤声。
阿克斯差点没把持住,想要俯首吻走她嘴上的糖粉,再吻走她嘴里残存的甜腻。
“开……”安雅只剩张嘴的力气,也要吐出骂他的话。
吐完后安雅也没了力气,阿克斯顾不得上肮脏,先抱她去厕所,三只手套立刻醒目地换上新的寝。
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照顾幼年的安雅。
离得近了,才听到安雅混杂在抽泣声里的话:
阿克斯用魔法匆匆清干净衣服,又抱起她坐回卧室的沙发,一边拭她的眼泪,一边拍她的背,轻声哄她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安雅这次吐得太厉害,他扶住她的,让她全吐在自己的前。
安雅的脸颊已经瘦到只有他的掌心大,大掌又摸向她的肚子,一想到里面已经有宝宝,覆盖在周骨上、这阵子日日夜夜让他刺痛不堪的、由滔天的痛恨、不甘、幽愤所有糟糕的情绪层层叠加的冷冰层,都轰隆隆出现裂,顷刻瓦解在涌动的奔中。
最重要的是……
但他不想吓到安雅,怀孕的她脆弱得像玻璃的,有时只是坐上床,他都害怕会颠碎她和宝
阿克斯轻轻把妻子放回床上,又在她侧躺下,小心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
泪雪镇糖果店里的糖罐被一夜搬空。
“我要吃糖。”
不知过了几日,怀中的安雅小小声地说:
有种温的柔的情感,又在他的里复苏。
五彩缤纷的小熊糖,一颗又一颗,被阿克斯亲手喂给安雅,酸酸甜甜的味缓解了怀孕的不适,安雅至少没再犯恶心。
阿克斯用干净的另一只掌心勺水,让安雅漱口,才进去就出来,她在洗手台又开启新的一轮呕吐,吐到胃里空了,就开始干呕。
床铺也换得更大更柔,他还驱散了洋房上的厚云层,让阳光能透进来。
干脆伸手接住她呕出来的秽物。
“这是巴斯克维尔家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别害怕,安儿,一切都会没事的。”
当年那个顽冒失的小女孩,现在要当妈妈了。
看着孕吐所导致的狼狈不堪,安雅伏在洗手台沮丧痛哭,带着怨恨和懊恼喃喃自语着什么。
安雅垂着,不发一语,躯僵,手肘住阿克斯的腹,明显还在抗拒他。
阿克斯怀抱上的安雅,感受浸颈窝的泪水,心似乎也了。
真是神奇。阿克斯不禁这么想。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却仿佛能胜过世间的一切魔法。
嘴沾着浅浅一层的糖粉,多了一丝莹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