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想起关于北地的分回忆了,虽然那些记忆断断续续、不甚明朗。
女孩以为这朵高岭之花被她摘下了,姿势更为妩媚,一歪,灯光被遮挡,眼珠子又变了颜色,忧郁多情的湖蓝色像清晨的幻梦褪去。
偶尔偶尔,还是会有人提起。
前阵子,赛恩在赛场和修重逢,他现在是北方球队的实习球探,来到南方出差,原本只是远远注视已经成为明星的老同学,赛恩发现了他,拨开人群,惊喜地拥抱他,说着我记得你的脸,我记得你。
赛恩·威尔逊用狂砍对手两百分的胜局告诉全世界,他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怜悯。
他们要拆掉架时,锅铲还是飞了出去。
只有一个女孩成功摸到藏在鬓发下的椭圆形伤疤。
赛恩了垂下来的发丝,说:“早忘光了。”
夜空飘起小雨,赛恩仰,看着绵绵细雨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像极了北地的飘雪。
搭讪他的女巫或男巫也会提起,一脸知心姐姐哥哥的摸样,眼里嘴里都是心疼,说着说着手掌悄悄地摸过来。
两人在酒馆喝了一夜的酒,说着在校时的回忆,赛恩在修的帮助下,逐渐拼凑起脑中的记忆碎片。
充斥赛恩18岁到20岁三年人生的,是一次次门成功时亢奋的心、是胜利时在眼前炸开的火红烟花,是填满银行口的金币,是粉丝的尖叫和欢呼,是红酒、鲜花和闪光灯,它们生生不息、源源不断,仿佛天生就从他的血里淌出。
首秀那天,当赛恩骑着扫帚在开场飞行一圈时,全场的观众都为他献上热烈掌声。
大分观众还好了就算这孩子出师不利,也要为他大力鼓掌的准备。
他点燃一座座魁地奇球场的胜利火焰、他骑在扫帚上的英姿飞过报纸摊的每一个封面、他出那年获颁金童第二年提名金扫帚奖、他的代言海报挂满金碧辉煌的百货公司、他的球衣被抢购一空,成为了黄牛市场最热门的理财产品、饼干包装里他的人物卡是超稀有等级、每个小孩都想要他的签名或扫帚尾的一木枝、每个女巫都想脱下他的衣服,在那漂亮的肌肉咬上一口。
那时,赛恩正出神地望住她的那卷曲黑发,还有灯光下那双眼波转的湖蓝色眼珠。
记者问过、队友问过、派对上一个喝多的路人也问过,问当年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被卷入、被麻瓜武打中是什么感觉?
赛恩灵活躲过,说:“别他妈装熟。”
那所屹立于冰天雪地的石城堡、总是阴沉沉的天空、苦闷乏味的黑校服、丰盛美味的晚餐、爱凑热闹的玻璃花窗人物、团结一心的魁地奇校队
遥远北方的那片荒芜土地留下的阴影,仿佛已被他远远甩在后,甩在山巅另一边的废弃矿井,甩在万里之下的海沟,甩在随便一个渺无人烟之。
赛恩猛地站起,甩开那个女孩的手。他的举动吓到了女孩,她往后缩,发丝落下遮掩了泫然若泣的脸庞,赛恩又是一愣。
他一声不吭,离开了派对,独自游在夜晚无人的街。
再没多少人记起这个炙手可热球坛新星与那件旧闻的联系。
他像是那轮从山间腾起的旭日,熊熊燃烧,布散烈烈朝辉,世人看到了一个天赋异禀、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
这日益雄壮的幼狮,只需要世人狂热的臣服与拜。
在经历那种伤害,这个年轻人能恢复健康,回到他最热爱的魁地奇球场,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励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