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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香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把手压在卫的手上，没有握紧。“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刚刚……”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中的词语，“有点失控。”这里是应该出抱歉的微笑的，但她没有力气，连牵动一下角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她鞠了一躬来表达歉意。

        音乐声大得有点吵了，好像连同玻璃都在震动，右前侧的车刹车灯灭了，前方应该也正在行车。立香垂着，余光看到他的手收回去，把表放到饮品架里，才换挡前进。

        偶尔在这种时候，她的情绪好像受到一点刺激就会立刻燃起来，但燃尽以后，她只需要想想后果，就会忍不住厌恶起自己片刻前的情绪化来。就像现在一样。既然是她引发的问题，她当然也不可能让他们报警或是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她靠在子上，水泥的阴冷隔着薄薄的衬衣，让她浑冰凉。

        她说了想坐电车回去，但她也知那种情况下，几乎没人会把她真的放走去坐电车。立香蜷缩在副驾驶上，一边觉得自己刚才的所有表现都很糟糕，简直让她想要拉开车门下去，一边又为之后可能会继续的争吵而焦虑起来。

踢他。小前侧肉薄，踢了恐怕会青，鞋前面紧，踩得太重会疼，她脑子里倒是希望能把卫直接踢到办公室，但也只是停留在想一想。她有时候是非常讨厌自己的，不到全盘忍耐也就算了，在想要发脾气的时候，也没办法暴地宣情绪。这样优柔寡断的格，哪怕是自己，也很难容忍。

        “藤，你在发什么脾气。”卫没有再由着她往前走，而是把她强行按在子后面，强迫她抬。立香不去搭理他，哪怕他强迫把她的下巴给抬起来，难还能强迫她不去转眼睛吗？他既然愿意耗着，那就耗着也无所谓，最起码两个人的计划现在都泡汤了，不只是她一个人被打破了计划。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卫也跟着了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立香累得没办法反应，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最早的那种3D屏幕上的古怪重影，而她偏偏没有拿到套的镜片。她发着呆，还是在卫开车路过一片格外辉煌刺眼的LED广告屏时回神的。

        公司楼下是半商用的停车场，除了楼内的公司所属员工登记车辆可以以一个相对优惠的价格停车以外，还接待临时停车的外来车辆。这里当然也是有监控的，就在他们站在那里僵持的时候，两个安全人员一边不断使用着对讲机，一边从紧急出口的楼梯跑下来。

        车走走停停，总是堵着，在等待这个格外漫长的红灯时，卫听到副驾驶上传来了克制的抽噎。他想了想，把音乐声开大，试探着去摸她的，手被毫不客气地拍开。拍开了两次以后她不小心把指关节抽到他的表带上，立香疼得从臂弯里抬起，在看到卫以后又埋下去，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

        她还是踢了过去，把卫的深色西给踢了两个印子，鞋前面也踩得灰扑扑的。这样激烈的情绪起伏是非常消耗力的，她喝的那点酒好像没能进入消化循环系统就被到脑子里，从气急到现在的低沉也就用了十几分钟。她渐渐没有力气，却还是用最后一点倔强在和卫拉扯，想把手腕挣脱出来。

        “这位小姐，您没事吗？”或许因为这场景很像吵架的同时也很像家暴，两个安全人员都是男。卫在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松开手，却没离远，还是很近地站在她前面。这显然让他们紧张起来，但立香却觉得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