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是会去水族馆、网球场、画廊、咖啡厅约会的那种女朋友？

        他是故意的吧，立香在反靠后的时候发觉了这一点――他的角微微翘起。卫握住安全带锁，把它拉下来，他的鼻息到立香的脸上，很。全程他都只是贴近立香的脸颊，而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会顺势贴上来。

        这是一个无论结果如何都值得去的事情。

        大话，她在心里偷偷嘲笑卫。“……努力以后也只能达到网咖水平的那种努力吗。”立香想起他在隔间里正襟危坐的样子就想笑。她靠回椅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的肘。她说：“今天先不说这个，不过目前的确有一件希望课长协助我的事情。”

        不知他在车里是不是第一次，立香随意地想。她住卫的下巴，亲了他一口。“晚上记得看手机。”她说，把他的脑袋推回去，“开车。”

        就连仍然没有消去情绪影响的立香，在听了这两句话以后，第一反应也是恍惚的感动，随后浮上心的，才是被看破的恼怒。周旋和观望，推拒与试探，这些看起来非常成熟，充满着千万种心思的行为背后，隐藏着分恐惧，那是害怕受伤、害怕被嘲笑自己太过认真的，胆怯的回避，她并不是不知这一点，但她唯独不想被这家伙当面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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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很轻易地领会了她没说完的意思。他去买单，顺便答应了这件事。“今天就到这里吗？”上车的时候他问。

        如果想要在未来有进一步的发展的话，比起其中一方离职，调职就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了。

        “所以我甩不掉你了，是不是？”她问。卫已经在用锁找搭扣的那条隙，几次都没戳进去，他退开了一点，用眼睛去瞄。对于这个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的问题，他嗯了一声，锁咔哒一下入位置。

        ――说起来，这么说话的家伙真的能找到女朋友吗？

        当然，立香的私心不止于此：如果之后确实没有办法相下去，不在同课工作这件事也会给两个人留下最后的缓冲区间。

        比办公室恋情还要扭曲的，是总计三人参与的，掺杂了多种杂质，因而显得浑浊不清的三角关系。库丘林和她之间的联系单薄，但非常稳固，但卫和她之间的联系太多也太杂乱了，如果总是在一个办公室里，每天都要对话，任何情绪波动都很容易反馈到工作的时间里，私人生活和工作时间就会变得难以区分。

        虽说早有耳闻，虽说她的确早有耳闻，但卫对待客人的谈判水平和怀柔风格一直以来也只存在于业务员卫的传说里，在他当上课长以后，就不需要单枪匹地去为公司理遗留债务问题和冲突合同了，手下员工当然也无缘亲眼得见他到底是怎么啃下那些骨的。传说中卫正是因为独自要回了五千万的欠款并使不想续约的客回心转意，才得到已经离职的上司的青眼，年纪轻轻进入升职名单的。

        直到她下车，卫都没说话。

        她说：“我想被推荐进入即将要成立的海外关系课。”

        他念她姓氏来敲打她的时候，总会带点兄长一样的宽和。“藤，凡事总有第一次，上瘾行为也不例外。”他似乎意有所指地笑笑，在立香发火之前倾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

        “……这就对六本木上瘾了吗？”她发出啧啧的声音，“明明才去了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