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息怒,你这又是何必?”
至于杨意,杨皇后的侄女,既然赵竑不在乎,证明是赵竑的信任之人。
“要我滚?你个不知羞耻的老匹夫,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人间!”
“陈起的事不大,已经有人求情,或许会网开一面,但书铺别想开了。至于曾极和刘克庄,恐怕要被流放,就这五六日判决以后,押解出京。”
怪不得姑姑说赵竑心机太重,城府太深,今日一见,让她叹为观止。
自己要是到了这个年龄,也不知道会不会这么精神抖擞?
史弥远这家伙,可是贻害无穷。
满堂的官员都是瞪大了眼睛,就连杨意,也是下意识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竑。
“葛尚书,葛相公,在下一时激愤,让葛相公见笑了!”
他轻轻摆了摆手,一旁的官员们这才松开了手,但仍是十面埋伏的架势,以防赵竑暴起。
赵宋皇室子孙在刑部大堂自相残杀,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在场官员,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打你?踏马的刀在哪里,我要杀了你这无耻的老贼,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赵……竑,你敢打……老夫!”
流放九死一生,路上发生点什么意外,死无对证。
葛洪含笑不语,只是捋着白须。
老油条的用意不言而喻,他再过不久就另谋高就,刑部的这些事情,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一个白须飘飘的圆脸官员走了出来,他满脸笑容,向赵竑施礼。
既然如此,就让他发挥些余热吧。
“葛相公,我想问一下,陈起、刘克庄这些人,真不能无罪释放吗?”
这个家伙,今天怎么这样暴烈?
“殿下,陈起、刘克庄一案,是史相督办,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殿下海涵。”
瞧葛洪这老态龙钟,最少也有七十吧,怎么还在上任,真是够敬业的。
这个葛洪,当真是个老油条。这样圆滑的人执掌刑部,刑部还有威严,朝廷还有威严,还能执法如山吗?
二人分开坐下,赵竑轻声问道。
刚才的怒发冲冠荡然无存,赵竑春风满面,向刑部尚书葛洪行礼。
“太子殿下,殿下,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冲动!”
“殿下,这刑部尚书一职,下官只是暂代。也许过不了多久,下官就要去工部任职了。”
葛洪看了一眼周围,低声继续说道:
赵竑示意了一下杨意,后者看着他,懵懵懂
赵竑难以忍耐,上前一步,狠狠就是一巴掌。
赵汝述脸色煞白,被两个官员拉着,颤颤巍巍逃向了后堂。
“你们都退下吧。”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
显然,他并不想这些人听到他和赵竑的谈话。
“殿下,曾极和刘克庄是史相和监察御史李知孝的肉中刺,史相震怒,恐怕很难脱身!”
后面犹自传来赵竑野兽般的怒吼声。
赵竑左右观看,直奔大堂门口的衙役,看样子就要抢刀。
赵竑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葛洪满面红光,和蔼可亲,精神矍铄,让赵竑暗自佩服。
看到赵竑恢复了正常,官员们这才纷纷走开。
他做的是阴事,底气不足,只想赵竑赶紧离开。
满堂刑部官员唯唯诺诺,满脸赔笑,赵汝述五内欲焚,大声怒喊了起来。
葛洪挥了挥手,周围的官员都是退了下去。
这么热爱工作,不会是退休后没得捞吧?
赵竑还不死心。
“葛尚书,你们会怎么处置他们?”
便!你不要在刑部放肆,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马上给我滚!”
赵竑也是低声细语,目光中隐有笑意。
葛洪笑嘻嘻回道,滴水不漏。
官员们纷纷劝慰,死死拉住赵竑,生怕他狂怒,真杀了赵汝述。
“啪”的一下,赵汝述后退半步,捂着脸,指着赵竑,嘴唇哆嗦。
“葛相公,事情绝无缓和的余地?”
“殿下,下官刚才已经说过,《江湖集》一案,是史相督办,下官只是奉命行事。既然他们是殿下的朋友,下官一定让官吏们好生款待,不让他们受苦。殿下觉得如何?”
两个衙役惊慌失措,来不及对眼色,撒腿就向堂外跑去。堂中的刑部官员不敢再做观客,赶紧纷纷上前,把赵竑紧紧抱住。
“葛相公,在下不难为你。但若是能将这些人流放之日拖后半个月,在下感激不尽,必当厚报!”
这老小子怕是隔岸观火了好一阵子,不得已,终于露面了!
杨意看赵竑和颜悦色,放下心来,心头暗暗吃惊。
“老贼,休走!”
这个赵竑,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刚才雷霆之怒,这会又是和风细雨,谈笑风生,着实让人猜不透。
葛洪沉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