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芳讪讪道:“不、不用了。”
“我做一百件、一千件衣服,也总能养得起糖豆,也能送糖豆去念书。”她冷笑道,“毕竟,糖豆念书,以后才能养得起我,总不好麻烦别人。”
嘿,接下来交给老太太,她直接出面多不威风。
上辈子她小时候被当成瘦马养的那几年,何尝不是想不通,以为讨好男人及获得偏爱就能获得一切。
赵金芳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嘴硬道:“妈不是说她的钱都给家里孩子上学用,糖豆这么早念书,也跟不上。”
反而最后凭借自己成为女官,才能直起腰。
“走,我跟你们说明白,别以为柳儿占了你们便宜。”黄凤来风风火火让所有人出来。
说到底还是穷,没有独立挣钱的能力,只能靠内部争斗达成目的。
别以为她平时不计较是傻,赵金芳想什么她都清楚。
“我没――”
白柳的话说得极重,黄凤来暗道一声糟糕。
当然,黄凤来脸色也不好。
白柳脸上依然挂着惯常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三嫂祖上不愧当过账房先生,走到哪儿算到哪儿。”白柳戏谑的声音同时响起。
几个嫂子内心有想法,她理解却无法认同。
先是儿媳怀疑她偏心女儿,甚至补贴女儿,又是女儿要证明清白。
“三嫂快来算算,肉少吗?我的猪肉还没有烀,走,三嫂拿上称,我们去称一称我贪没贪?”
“你说啥玩意儿,谁和你说用我的钱?”黄凤来对着赵金芳发飙,“我还说你咋问我糖豆上学的事,原来是惦记我的钱。”
说到底,人只能靠自己。
结果到头来,皇权至上,没进门便被送到宫里为奴。
白柳端着刚刚烀好的猪肉盆,“啪”一声放在锅台上。
婆就不骂她了吧。
白柳毫不留情地怼道:“没啥没呀,三嫂是怕妈偏心多给我一分钱吧,我在门口就疑惑,还以为糖豆她三舅妈关心她。”
她的话像一巴掌狠狠抽在赵金芳脸上。
她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听说土岗大队有一家人为了不让儿子干农活,就一直让笨蛋儿子念初中,前前后后念了六年。
赵金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说:“但糖豆是外孙,凭啥用妈的钱――”
李秀兰吓得一哆嗦,她看看白柳又看看赵金芳,最后忍不住对赵金芳投向敬仰的目光。
赵金芳没想到白柳突然进门,她、她心虚地看了黄凤来一眼,不敢与白柳直视。
糖豆上学早,要是也重复念初中,那得多少钱?
“哦对了,三嫂拿称也跟我一起过去?”
“原来是怕她多花钱。”
真是没事找事,都不过了?
不外乎觉得她靠娘家人就该低声下气,又担心糖豆拖累他们。
呜呜,果然有儿子的人不一样,老三媳妇真敢说。
白柳没强求,她对她妈眨眨眼,丝毫没拖沓便离开。
白柳没跟过去:“我该说的都说了,糖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