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点儿猪油，娘刚才给我的。”

        这么说着，他皱眉问：“你是不是又和那个大丫娘混在一块儿瞎聊啦？刚才那些话是她和你说的吧？什么被丢掉的女娃不吉利啥的，你少听她说那些屁话！”

        “瞎说！你二弟都要到了猪油，你咋就要不到啊？明明就是你自己死要面子，你说说你面子值几分钱啊？是孩子的身体更重要还是你的面子更重要？”

        “我说了娘不会分肉给咱们的，你去了也是丢人，”大东子拽着他媳妇儿，尽量耐着性子说，“肉已经被孩子烧坏了，今年没肉吃了，你咋就听不懂我说话呢？”

        他走后，方秀云气道：“明明就能要到吃的嘛，你爹还说啥要不到，我看他就是拉不下面子！”

        “谁和她混一块啦？她今天来拜年突然发神经，我才懒得理她！”提到刘大美，黄月珠还很生气。

        想到爹扇自己的耳光，大东子脸颊还隐隐作痛，他觉得他爹娘疼他几个弟弟和灵宝，唯独不疼他。

        大东子愣了愣，“啥？老二要到了猪油？”

        树根吸了吸鼻子，又一次哭了起来，“猪肉，娘，我要吃猪肉，呜呜呜……”

        大东子嘴里微微喘着气，气愤道：“你要去哪儿啊？一眨眼工夫你就不见了，你是不是又要去给我丢人？”

在日子过得多好啊？又是狗肉又是兔肉又是白面又是酸菜的，还能吃饼干！”

        “是啊，刚才我亲眼瞧见的，一大罐猪油呢，”方秀云说，“今天你要么让我去找你娘要肉，要么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去，你自己选吧！”

        心里发酸，他咬了咬牙，说：“那你回娘家去吧！”

        二华子急着回家炒菜，没再和他大嫂多解释，“富贵娘还等着我呢，我先走啦，下午再带富贵去给你拜年。”

        二华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啥事儿，但见媳妇儿气呼呼的样子，他顺势道：“我早说她不正常了！只要你和她断了来往，咱们家日子肯定能过得更好。”

        他娘急忙安抚，“树根不哭啊，你爹不管你，没关系，你还有娘呢，娘这就去给你要肉吃！”

        注意到二华子手里拿着搪瓷杯，她好奇地问：“这是啥呀？里头装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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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方秀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红着一双眼睛，梗着脖子道，“你刚才说啥，你再说一遍！”

        这么说着，她拉着树根的手继续往她婆婆家走，想着今天死皮赖脸也要弄点儿猪肉。

        “我说，你带着孩子回娘家吧！”

        “去拜年。”方秀云右手拉着大儿子树根。

        “我丢人？”方秀云怒不可遏，“我是去给两个孩子要吃的，你瞧瞧树根的眼睛都哭肿啦，他们想吃肉，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弄到肉给他们吃！”

        “好、好哇，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之后他去他娘那儿买了两勺猪油，回家的路上撞见他大嫂，“咦？大嫂，你去哪呀？”

        愤怒地说完，方秀云拽着大儿子回家，打开衣橱，开始收拾东西，“我告诉你，你别来找我，你就算用八抬大轿来接我，也别想我跟你回来了！”

        结果她刚走没几步，手臂被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