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庭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像个谪仙。

        旗袍无疑是最显身段的，将前后线条勾勒的无不诱人，腰身更似蒲柳般柔软，那一头长发因为沾了雨，有些缱绻的缠绕在身后，瓷白的脸上秀眉杏目。

        席莫庭下楼吃了饭，又给她带了一些上来。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问她衣服了，乔念心里不由欢快。

        她挣开他的手臂，站起身，又想起来灯没开，赶忙跑去墙边按了开关，又跑回他面前转了一个圈，问道：“好看吗？”

        也不知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她声音有些软哝，明明是很随意的话，随意的语气，听在席莫庭耳里，却有些娇俏的感觉。

        前几天他送遥遥和小佑回b市，两个孩子整个暑假都在这里住，直到开学才回去。

小洋楼，属民国时期，这间院落是席莫庭通过关系租到的，并不出售，为此她还惋惜了好一阵。

        乔念毫无察觉，脱了鞋赤脚走在地板上，准备去浴室里洗澡换衣服。

        乔念被他看的不自在了，才抚了抚衣角，答道：“这是在赵家裁缝铺做的，隔壁王太太推荐我去的。”

        ………

        倒是她自己一上来就站在窗户边，窗外有些明亮的天光和院子里的路灯照在她身上。

        “哦，你倒是跟她们混熟了。”席莫庭微笑，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身上。

        熟悉的声音让乔念僵硬的身子松软下来。

        身上淋雨有些黏，让她不舒服。

        橘黄色的灯光下，唇红齿白的女子，浓纤合度的身材，月白色的衣袂。

        可惜屋里暗，乔念没看见这份热度，只觉得他眼里亮闪闪的，很深邃。

        “狭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夺去了呼吸。

        “我不怕啊，这里治安很好，民风淳朴。”她答的随意。

        刚走两步，手臂一紧，便被人拉了过去。

        “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牌技有多烂。”她笑了笑，没有继续陪他，转身在衣柜里找了睡衣去洗澡。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过两天？”她搂着他的脖子，借着窗外的光线看他的脸，又嗔怪道：“在屋里怎么也不开灯，差点吓到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仰慕和莫名的欣慰满足。

        进了屋，她又上了蜿蜒的红漆楼梯，她住二楼，一楼一般用来会客或者吃饭。

        “安顿好孩子们，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席莫庭低头看她，嘴角噙着笑，眼神专注还有一些炽热。

        上了楼，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有哒哒的声响，乔念如释重负的放下手里的画架，一边用手穿过颈后，撩了一下微湿的长发。

        “是我！”席莫庭在她耳边说道，他手臂收紧，已经将她整个人抱坐在怀里。

        他不由将她抱的更紧，问道：“身上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席莫庭就坐在靠墙的梨花木雕花椅子上，因为屋里没开灯，他也没说话，所以乔念一时没有发现。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就将她朝里推了两步，身后的人跟着贴上来，竟然是光着上身的。

        他们在这里雇了一个钟点工，定时打扫庭院和煮饭，每天煮完晚饭，她就可以先走了。乔念没什么胃口，就是觉得口渴，所以对那碗酒酿元宵感兴趣。

        在浴室里胡闹了一小时，乔念已经没有力气再下楼。

        “嗯，她还说要教我打麻将呢，她们总是三缺一，如果我也学会了可以陪她们解解乏。”乔念说着看了眼窗外，雨似乎更大了。

        她吓了一跳，惊呼声还没有出口，就被人用手指压住了唇。

        “我是来告诉你，”席莫庭的唇轻点她肩上的小块伤疤，又一路吻着她的脖子到耳根，用暗哑又磁性的声音说道：“你很好看，席太太今天真美。”

        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斜襟旗袍，深色的滚边，旗袍上用红丝线绣了点点海棠。

        浴室里热气氤氲，乔念解身上的旗袍盘扣花了不少时间，她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一只脚刚要迈进玻璃门，身后的门就打开了，紧接着又关上。

        “你……你急什么？”乔念转身，有些无奈，目光飘到他精瘦的腹肌，耳根发烧，“等我洗完你再洗，你看这里这么……”

        席莫庭目送她的背影进了浴室，兀自撑起手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竟然笑的有些傻。

        整个人好似是从江南烟雨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美得温柔却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