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欠了欠身,眉目舒展微带着笑意,很是得体,“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宣读册封诏书,请诸位跪听圣旨。”
赵湄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夫人以一个眼神制住了,赵湄甩了下帕子,视线落到了谢琬身后,琥珀手中拿着的明黄布帛,到底抿着唇不甘不愿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布政使赵宏之女赵湄,着封为正六品美人,于九月十五日入宫,钦哉。”
谢琬读完诏书上前虚扶了赵宏一把,含笑将圣旨递了过去,“恭喜赵大人。”
一边的赵夫人上前来递了个荷包给谢琬,面上的笑容和善,眉目舒展的像是一尊佛,“有劳宫令亲自来一趟,这点便请内侍们吃茶。”
那荷包落入谢琬的手中,沉甸甸的,谢琬差点一个没拿稳。对上赵夫人含笑的眼神,谢琬将荷包揣入了袖中,侧身对着后头招了招手,“这位吴嬷嬷便是赵娘子的教养嬷嬷,从前伺候过不少贵人,也是太后娘娘亲指的。”
赵湄已然站了起来,面上已全没了方才的怒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与赵夫人很像,也塞了个荷包到谢琬的手中,“谢宫令在御前行走辛苦,日后我也少不得要劳烦宫令,这些银子还请宫令收下。”
谢琬暗自咂舌赵湄变脸的态度,但还是笑意和善的接了荷包,又对着赵湄做了半礼,“奴婢谢过赵娘子的赏赐,娘子福泽深厚自然会一路顺畅。宫中还有琐事,奴婢这便告辞了。”
谢琬此时此刻才明白赵太后特意要她来宣旨的意思,赵湄要对着谢琬行跪礼,因为谢琬代表了皇家脸面,然而谢琬对着赵湄也要客客气气。一方面敲打谢琬,另一方面也是警示赵湄。
九月十五,新人入宫,太后依例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又三日,便该由萧明泽点人侍寝。
天色擦黑的时候,章尚寝便带着绿头牌候在了甘泉宫的外头。谢琬自内殿出来乍见之下有些惊讶,迎上前去瞧清了人身上的服侍,唇边扬起一个笑来,“恭喜章尚寝高升。”
章尚寝便是从前的章司苑,因着办事沉稳,为人又刚正,故而被上一任尚寝极力举荐继任了尚寝的位置。
章尚寝笑着点了点头,“有劳谢宫令向陛下通传一番。”
两人的寒暄不多,谢琬将手中的托盘交到了一边的小宫女手中,点了点头便又回到内殿去了。
“陛下,尚寝局的章尚寝在外等候,说是要请陛下翻牌子。”
萧明泽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执卷一手执棋子,闻言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不多时章尚寝便进来呈上了绿头牌,萧明泽的眼神在托盘上逡巡一圈没立刻开口,手却缓缓的落在了薛美人的玉牌上。
萧明泽的指尖停顿了两秒,而后将薛美人的玉牌翻了过去,挥挥手,“下去吧。”
章尚寝称是退下,谢琬窥探着萧明泽的脸色,声音轻轻却叫萧明泽能听的清,“方才赵娘子送来了一盘玫瑰酥饼,陛下眼下可想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