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邻人作梗捣乱,他们的生活,平静如水,也是很平淡美好的。
江见雪往爹娘房中走去,推开窗户,入眼便是邻居的半堵院墙,再造高一点,这窗只怕就打不开了。
过不多时,听得里头吵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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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嚷道:“你家窗户开到俺家地头上来了,还不能关?”
跟着一阵阵发紧。
江见雪她娘慌忙也进了里屋。
“做!哪能不做呢?”江忠义说,“天气太热,回来避避暑。我听说,你明年是第二次会试了啊?”
四下无风。
吵闹升级起来,只听那女人连珠炮似地嚷起来:“歪辣骨!你个鏖蠲夫娘!獠散仔,贼肉儿……”
热,无尽的闷热。
“锦衣卫?”他娘见识不多,不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锦衣卫能管我们这事吗?”
正在此时,听到院墙那边有了谈话声,叮叮当当的,看来瓦工泥工已经开始准备干活了。
扭头看时,江忠义不知何时悄悄走了,手边的那碗凉水,是一口都没喝……
“这家伙,也真是欺人太甚了!”都在一个村里,江忠义当然也是早就知道这事的,拍了一下椅子,“赶明儿,老子找几个人,把他院墙拆了去!”
“听说你去了京城,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江见雪望了望竹篱外的围墙,这墙造再高点,不但把窗遮了,阳光也要少一半,大夏天还好,大冬天的阳光晒不到,那可真遭老罪了!
“应该,能吧?”
这家伙算是半个秀才,两人一起参加的童试,一起入的县学,只不过读着读着,他就抛下书本,跟着远房的一个什么表叔去经商做买卖去了。
“是的。”
“没做成的事,就不要说大话!”他爹一盆凉水泼来,将江见雪一腔热血给浇了个熄灭。
“这是你家地头吗?”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林鳞游的那句话:举人犯了死罪,依例可得特赦,江兄,只要你够胆……
“爹,娘,要不然,你们住我屋吧!”江见雪说,“反正我也不常在家住,待我考取了功名,咱搬别处,搬京城住去!”
“不做生意了?”江见雪搬来一条凳子让江忠义坐了,又取了碗凉水,放在他的手旁。
江见雪抬眼一看,原来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江忠义。
“你凭啥子关我家窗子?!”
只要我够胆,只要!
“说是说了一点儿……”
江见雪他娘默默将江见雪拉到一旁,悄声问:“儿啊!本地官不管,你在京城,可有遇着什么大官,可以跟他们说说啊!”
但又似乎,山雨欲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江见雪愣坐着,满腹诗书,愣是找不着半句话来回怼,暗暗攥紧了拳头,一股无名业火从心头腾腾燃起,就算是个石头做的人,此刻也有了杀意!
“他们怎么说?”
忽听“砰”的一声响,江见雪他爹一惊,循声往屋里去了……
正说着,柴扉推开,一人大着嗓门走进来:“江兄,刚刚在村头看见一个人像你,果然是你回来了啊!”
江见雪他爹娘显然不是对手。
“我也刚回来。”江忠义说。
如今见他衣着光鲜,头戴绣花高帽,看来,生意是做得很成功啊!
“大官……没遇着。”江见雪掻掻脑袋,“不过,我认识几位锦衣卫,他们官也挺大的!”
“他们说……”
真不愧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兄弟,如此仗义!江见雪内心一阵感动。
如今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用纳税,老爹干活更积极了,三天两头往地里跑,一株草刚冒出头他就得拔掉,田间收拾地比家里还干净齐整。
“那你跟他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