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内敛的官宦公子中独树一帜,初看俗气至极却叫人过目难忘,细想京兆谢氏官宦之家礼教严苛怎么会教出这么轻浮的儿子,那只是世人不知尔虞我诈的尘世间,这样鲜亮浅薄的颜色才叫人毫不设防。
她受刺那日,谢安出手拦截绝非偶尔,而且自那日吃了苏老四的亏,他后十几个普通护卫就换成两个气息清浅的高手,寻常人不知,被李熙着练过武的陆香雪怎会分辨不出。
陆香雪并不小瞧此人,端问:“我既是苏公子红粉知己,你拦我甚?”
谢安脸极厚:“在下前日初见姑娘惊鸿一瞥,神魂颠倒,回去后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没成想还能碰见你,自然不能错过了。”
谢安的护卫只当谢安是气不过自己侍女被扣了苏扶风还能有美色相伴非要撬墙角,劝:”公子别是忘了夫人那顿板子,莫再惹苏公子了。“
“去去去,什么揭我短。苏扶风那家伙就是个假正经,要不是他背地里告状,我娘哪舍得对我行家法。”谢安假意拿脚踹开那名护卫,依旧色眯眯的盯着陆香雪瞧:“小美人,苏扶风哪里比得上本公子疼人,跟了我,即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摘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弃暗投明呀?”
茶饭不思也是因为惦记她,是因为屁疼吃不下吧。陆香雪掩直笑,羞状:“是么,你既这样喜欢小女子,必是故意等在这里了?”
谢安看着陆香雪将手摊开在他面前,懵了一下,许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勾搭到了,顺势握住面前小手在上亲了一口,眼睛不放过陆香雪脸上一丝表情,坏笑:“这么说,你答应了?”
转角不巧苏扶风路过,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看着谢安将他送陆香雪的画轴连锦盒抽去随意往莲塘一扔,笑的从尾指取下一枚戒指套在陆香雪中指上。
陆香雪屈为礼,粉面羞送走谢安:“公子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苏老四愤愤:“谢安越来越张狂了,端是无礼,要不要属下给他点苦吃。”
苏扶风脸色有些难看,抬手示意苏老四噤声。
谢安走不见,陆香雪毫不犹豫下莲塘,苏扶风波澜不惊的眼中蓦然惊起一圈圈涟漪,嘴角不自觉上扬。
莲塘荷叶密集交错,锦盒就卡在带刺的间将落未落,水只腰间,底下淤泥却有膝盖深,陆香雪艰难跋涉,手刚够到锦盒,便一把搂在怀里,岸边护卫终于找了过来,陆香雪将锦盒往岸上扔,交代:“速速拿去给玉翾君。”
侍卫在岸上将刀鞘递过来,陆香雪伸手去够。
耳畔风声掠来,便旱地葱而起,卷进一个清冷的怀里。
陆香雪低呼一声,她伤口裂开了,瞪眼痛叫:“苏扶风。”
苏扶风稳稳落地,低见她口血色蔓延开,蹙眉将陆香雪打横抱起,朝侍卫抬眉:“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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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香雪喜欢泡浴,寝房进去里面是一间诺大的净房,洗浴用的水池占据半个房间,有专门烧锅炉的伙夫和净房仆妇,日夜备着热水,水池上飘着花,热气中漾着幽香。
裙裾都是黑泥,陆香雪将被泥巴裹着的绣鞋甩掉,衣裳落尽,摘掉耳环首饰随意丢在一旁,舀水将上的的黑泥冲洗干净,就像一条鱼儿一样潜入水中。
苏扶风上也都是泥水,他借水冲洗还未来得及走,见她伤口似乎恶化,上还裹着他前日为她包扎的绷带,打后血迹晕开好大一块,想来何玉翾忙得脚不沾地,并未与她同房,因此不知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