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似的,叫她鸡疙瘩都起来了。
徐凤喜要叫对方知难而退,她可不是什么贤惠女人。
徐凤喜转过,她给赵娟解了绳,重新编着麻花。
赵娟的话,跟着燥热的风,一同传进徐凤喜的耳朵里。
她想自己是没什么成婚想法的,更何况跟个陌生男人一起过一辈子。
反正对她来说,也都是顺手的事儿。
她想天气这么热,赵娟肯定受不住。没准脱掉鞋,脚底板上全是走路被磨出一堆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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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瘦胳膊瘦的,连柴火都搬不动。”
徐凤喜挡住照到赵娟上的刺眼阳光,眯着眼睛给她编麻花辫儿。
不过搭伙过日子,谈何幸福。
鼻子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嘴巴也尝到了咸津津的汗味儿。
她心情不好,语调也冲。即使对朋友已经收着了,也能明显听出话里带的气。
结婚那日她娘上了喜轿,唢呐在旁边打打,一路把她娘送到她爹床上。晚上交杯酒一喝,红床单一,这两个不合适的人,就被绑在一起,勉强凑合了一辈子。
徐凤喜越想越难受,她在屋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徐凤喜说:“我不想去找他了,没人能在我上吆五喝六的。天气这么热,你晚上出来,我带你捉泥鳅去。”
徐凤喜走得快,麻花辫在她脑后一甩一甩。阳光一照,鼻子上的那点雀斑,变成燕子啄食时洒落的小芝麻点,跟着她前进的动作来回晃动成了细碎光斑。
“算你走运。”
她的脸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两边系辫的绳松了。
看着确实讨喜的很。
方才走得急,心里带着气,把赵娟手腕都红一圈。
有风来,迎凤喜。
正巧听到媒人说对方姓曹,就住在隔山屯。有了信息,不再一摸瞎,徐凤喜当即跑出去找赵娟。
“整个十里八乡的人都知,没人能欺负的了你徐凤喜!”
辫子绑好了,她牵着赵娟的手。
赵娟说:“徐凤喜,我这胳膊肘可是在这儿呢!”
到时候又要哭着找她,烦死了。
赵娟打小就是个懒胚子,喜欢跟在徐凤喜屁后。抬起脸对她笑笑,徐凤喜就能帮对方把活儿干了。
“你是觉得我刚才会说不过他?”
她爹子急,她娘又耳子。
二人一合计,就打算去隔山屯找那所谓的娃娃亲对老公。
直到把那人远远甩在后,看不见了,徐凤喜才停下来,转兴师问罪。
有了更仇恨的对象,眼前这个,徐凤喜也懒得再同他争辩。
原本扎结实的发散开,像是随可见的,随意码放在空地上的草垛。
徐凤喜觉得今天不该出来,哪哪都晦气得很。睫被汗打,挂着水分不开。
【徐凤喜,东西重。】
“活蹦乱的新鲜泥鳅,起来才好吃。”
徐凤喜说:“你这胳膊肘往哪拐的?”
【徐凤喜,我手疼。】
山路周围没有荫蔽,只有高高的竹子,还有稀稀拉拉的竹叶。
她爹娘就是长辈给定的亲,成亲前二人没见过一次面。
徐凤喜敛下眼睑,没吭声。
一贯出口成脏的她,在旁人真心对她时,嘴子却不那么利索了。
“不就是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徐凤喜故作嫌弃地在嘴里夸张切了一声,把那点不安的小心思统统藏到最深。
上粘,嘴巴也粘。
她不是故意的,但眼前这个连耗子都不会抓的小姑娘,分明走三步就,却跟她一起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
原先能打一百分,现在徐凤喜只能给赵娟打九十九点九九分了。
天气热,两个人的手心里也都是汗,乎乎、粘腻腻的。
徐凤喜把地面上散落的土块碾碎,脚底也被得难受,她开口:“不去了。”
赵娟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弯起纤细的胳膊,把胳膊肘递到徐凤喜面前,故意碰了碰对方的。
她冷哼一声,意犹未尽地闭上嘴,拉着赵娟就往集市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