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哄笑,有人鼓掌,更多的人奚落“你问她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取其辱”,言下轻蔑显而易见。
至少在这一分钟的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想到“苟安抢了陆晚的第一名”这件事。
由台下中央的光下,缓慢而响亮的掌声孤零零的响起。
没想到,苟安应对得很好。
台下,一片哗然。
新生迎新晚会本来就不该是他们学长和学姐们来的地方,就是因为舍友偶然提了一嘴“今晚新生致辞,苟安会出糗吗好想看啊”,她便鬼使神差地来看了看――
现场嬉笑的声音变小了些。
还好。
准确的来说,是大半个月前的她。
苟安一颗心跳的飞快,犹如擂鼓震天,过了几秒,她听见自己有些生硬的声音:“这位同学,有不有可能,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成为所谓三代从商中的第一代?”
两人目光对视上,他甚至懒洋洋地叠起了腿。
“就像我现在在礼貌地回答你提出的问题,而不是把话筒扔到你的脸上,是因为我现在只想做好这一次新生致辞演讲。”
台下。
你在拧螺丝,那就把这一颗螺丝拧紧,百年牢固。”
她条件反射地看向台上,却在苟安身后的大屏幕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生病的事也不是别人害的,考试发挥不好也完全是因为自己没爱惜身体,可是陆晚也会觉得遗憾,她不想那么阴暗,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想再继续看下去。
暗暗松了一口气,陆晚拉他的袖子,他便跟着站起来了。
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贺然的衣袖,陆晚小声地说:“我们走吧?”
彩服,他戴着很厚的眼镜,长相显得有些木讷。
苟安听见脑海里【叮】地跳出系统提示音,贺津行的友好度升至【25】。
阶级跨越从来不是不可实现。
大屏幕中,身边的所有人衣着华服,光鲜亮丽,唯独陆
太深奥的大道理苟安也说不上来,可是面对提问,她的理解也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而后很快的,像是回过神来,掌声连成了一片海。
但她却也在努力的,希望能走好每一步,远离那个还是可能会出现的既定悲惨结局。
你是清洁工,你就擦干净面前的玻璃。
“如果没有惊天动地的狗屎运,那就做好当下该做好的事,依靠量变产生质变。”
陆晚与贺然并肩坐着,热闹的人群在前方乌压压的一大片,震耳欲聋的掌声中,她看见苟安微微上挑的唇角,幅度很小,大概不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到。
他没鼓掌。
“你是学生,你就学习。
也希望我的恶毒女配形象不要那么深入人心。
此时此刻,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浮躁气氛停顿了那么几秒。
就像从某一天她读懂了她只是一部霸总狗血文的炮灰女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
略微不安地偏头看看身边的人,贺然看上去对台上正在闪闪发光的未婚妻没有多大感想,从头到尾他表情麻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微微压弯腰往礼堂外面走,这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惊呼,陆晚看见前面一排有个学妹掩唇指向台上――
看热闹的姿态显而易见。
“小时候,总是幻想着成为科学家,航海家,天文学家或者悬壶济世的医生,那个时候,老师们从来不会说:可是小朋友,你的父母不是伟大的人,所以你也注定会平庸。”苟安双手压在演讲稿上,“老师会说:小朋友,你的梦想真伟大,那你记得,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习。”
苟安看到了坐在观众席最中间的男人,此时,他已经从手机上抬起头,一双漆黑深沉的黑眸同样望着她,唇角含着笑。
苟安也是通过身后的大屏幕才看得见他的,此时,学校的晚会导播给了他一个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