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模糊的记忆中好像就是昨晚她真的很倒霉,正想跑路,结果身后杀出个陈咬金――而且不幸的就是半个小时前在下面一层因为卡油被她甩了一巴掌那位……
苟安当时处于脑子停摆的状态,看到夜朗,下意识地觉得救星来了,都没来得及思考所谓救星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门奔
正操起一个酒瓶准备跟那个还想趁乱占便宜的流氓拼命,从门外面又莫名其妙来了个人,没等她反应过来,来人便抓着流氓的脑袋直接摁在了玻璃茶几上。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等着迷瞪的双眼,她听见了厕所“哗啦”水响,扭头看过去的同时,水声停下,厕所门后面出现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苟安能感觉到那人在看她。
沙哑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在死寂的屋内响起。
几秒屏息,待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终于挪开,她硬着头皮悄咪咪睁开一只眼,便看见在床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年轻、高大雄性身体。
处理完那个人,在她目瞪口呆中,来人扔垃圾似的扔开了流氓,直接走向窗边推开窗,轻车熟路的,一条腿先踩了上去,看着正准备往外跳――
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苟安被吓得一个激灵,一翻身坐起来,床铺发出不堪负重的“咯吱”巨响。
夜朗眼皮子动了动,有点没弄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上哪知道他的名字的――昨晚叫了一次,姑且以为他自己幻听……
他沉默寡言,只用一双很具有侵略性的双眸锁定她。
对一名保镖来说,夜朗的脸确实过分英俊到没有必要。
两人很快发生斗争。
……声音有点耳熟。
“……”
最后汇聚成一股,消失在腰与牛仔裤边缘阴影的凹陷中。
他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牛仔裤还被水溅湿了,背部拢起的肌肉上,几股水流汇聚成小溪顺着他肌肉曲线往下流淌……
认真思考,难道这是哪个为了他跑来夜未央消费的千金大小姐?
有人从门里走出来。
“我怎么在这?”苟安问,语气自然。
面对眼前这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漂亮脸蛋,苟安甚至都怀疑自己在做梦,懵懵懂懂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她站在发出各种怪响的床上:“夜朗?”
可她的眼神中明显没有带着任何的畏惧或者是迷恋,夜朗清楚地捕捉到她在看见自己的脸那一瞬间门放松了的神情――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望着他。
纵使像是故意糟蹋颜值似的留着一头乌黑且短到不能再短的短发,也不能妨碍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要小小惊艳一下――
夜朗觉得作为初次见面的人,她的语气应该客气点儿,于是微微拧了拧眉:“昨晚夜未央。”
旁边立着一个极其简单且应该进博物馆的木柜子;
在她身下的是一张木头弹簧床,一转头,床头便有不起眼的、大概是新编织的蜘蛛网。
“醒了就别装睡。”
“……”
目测身高大约一米八三左右,此时,他随意用一块破旧的毛巾擦掉上半身的水渍,又像是野狗似的粗鲁擦蹭过乌黑湿法,他转过身――
茶几出现了蜘蛛网裂痕。
厕所门开了。
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的苟大小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又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拉到脖子闭上眼――
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才发现这还有个人似的,问呆若木鸡的她:「走吗?」
苟安慢吞吞地再次睁开眼,猝不及防对视上一双平静深棕色深眸。
这种“为爱冲锋,无知者无畏”的千金大小姐在夜未央倒也不在少数。
流氓头破血流地倒下。
可她现在毫不犹豫、清楚清晰一又叫了一次。
――我在哪?
目中毫无情绪,只是依然摄人心魄。
苟安赶紧闭上眼。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立在那望着她,阳光下,天生的冷白皮让他像是披上了一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