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赢了，虽然手中筹码只比他的多出三百。

小疯子着，说自己真是好彩。

石白瑛愿赌服输，这几天任凭春月差遣，连自己手里改装过的拐杖都给了她玩。

突然之间石白瑛就想起了自己的养父母，石森与李娅。

他们还在生时，日常生活也是这样，调查目标的生活路径，研究殺人方案，改造武，测试撤离路线，计算每一个步骤要用的时间……

常人无法理解的相模式，在石白瑛眼中却是爱情的模样。

他在后视镜看向后排，春月正在撕下咙的蝶形变声，嘴里碎碎念叨：“这玩意还蛮好用嘛，有这个我就不用喝变声药了。”

石白瑛笑笑：“那送你吧。”

*

林若华觉得自己在海上漂浮了好久，起起又伏伏，突然她被一阵巨浪推起，一下飞到天上，快要被夜空里那独眼巨人吞下肚。

她发不出声音，内脏都要被成一团，嗓子眼里全是血腥味，她努力睁开眼，眼珠到边角向下看，竟让她看见了一正在水的黑鲸。

型庞大的黑鲸背脊上横横竖竖布满伤疤，它安静地躺在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中央，是一座孤独的岛屿。

她没能摸到月亮，很快在失重中急速往下坠落，背脊直直摔到海面上，痛得她咬牙切齿……

……痛？

她能感觉到痛？

林若华猛睁开眼，可眼睛像盖上了块玻璃，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周围没亮光，乌漆麻黑，还有水滴像冰雹一样，一直打到她眼珠子上。

嗅觉也慢慢找回来了，林若华闻到了泥土青草的腥臭味，还有一……血腥味？

她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得，只剩脖子可以动。

脖子转过去的时候，林若华的半边脸都陷进了泥泞土里，蓦地瞳孔震。

她的侧，就躺着家里的司机！

男人破血，鲜血染红了他大半张脸，再渗进泥土里成了料。

他一动不动像条死鱼，眼睛凸出暴涨，眼里已经没了生气，林若华吓得没魂，满脑子里全是浆糊，本理不出思绪，这是绑架吗？还是、还是谁……是谁要殺她？！

这时，眼角有一束强光来，眼珠就是那被光引的鱼，一下子跟着光追去。

有了光，林若华渐渐能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了，她和司机此时都躺在一个深坑里，空间狭长，像是那种挖来放置棺材的墓。

雨声不小，但大多数雨水被茂密树叶遮挡住，林若华猜测她现在正荒山密林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哎呀，醒了？我还想让你死得轻松}一点，这下你可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活埋了。”

手电筒光线过强，林若华微眯着眼都看不清站在上方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她尝试开口，发现虽然声音沙哑，但总算能说话了：“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春月把手电筒放到地上，握住铲子铲起泥土，边往坑里倒，边回答她：“我是谁不重要，程太，你不要怪我啊，我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随着光源位置变化，林若华能看见对方脚穿黑胶水靴，黑胶雨衣及膝，但再往上还是看不清。

铲起的黄土像污雪一样飞落到她上，有些溅进了她口里，她拼命摇，啐出带腥臭泥土的口水，哑着声音嘶吼：“你收了谁的钱？到底是谁、是谁要买起我条命？！”

“程太，行有行规，我不能告诉你啊。”

“王欣湉？是王欣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