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明如镜。
当张小小发疯的时候,安荏清楚地记下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嗅到了关于「惊戏剧场」的隐秘,而那隐秘和「第五工厂」脱不了干系。
“呵。”极低的气声传来,安荏神色微动,坦然地和安枫对视。
放下手机,嫌脖子仰着看人太累,安荏从安枫上起来,活动一下,坐回沙发。
安枫也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后,起站到安荏前。
安荏感觉自己被从一片黑色汪洋里被捞起,五感恢复,肤上传来的是熟悉的感,令她放松惬意。
“回来了。”
“如果我的回答不是你想要的,你会直接把我推下去。”安枫毫不留情地点破她的心思。
“安小荏,我们是双胞胎。”他一字一顿地说。
“你说得对,可是我会给你陪葬啊,安枫。”她拽住安枫的胳膊,他俯和自己对视。
她当然对那里恨之入骨,不过她拿不清安枫的态度。
还好,是个好结局。
颈的气像是被拧住了水龙的水,把氧气隔绝在口鼻外。窒息如水般迅猛涌来,要把她淹没。
“安枫,我很喜欢你的真诚,就如同此时此刻。”她。
一只有力的手掌瞬间擎住她的脖颈,她被迫仰起看他,那只手没有留情,瞬间收紧。
她拿起手机,时间距离她上次醒来时不过二十分钟。
安荏没有错过这一变化,但她无从可知着变化的来源。
睁开眼想象中刺眼的白光并没有出现,屋内一片阴暗,天尚黑着,窗外,雨仍在下。
“安疯子,你给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他变了,变化很大,过去被他掩藏得极好,几乎要埋葬那阴暗岁月。
安荏抬看他,黑夜中,她问。
抬起,两双一样狭长深邃的眼睛对视,同时闪过幽幽红光,好像黑夜幕布中的撕开的裂口,转瞬即逝。
“那你说,为什么想杀我?”冰冷的声线划破黑夜,直冲安荏而来。
满足、兴奋,又带了几分疯狂。
【「惊戏剧场」祝贺两位生活愉快】
“为什么不?我对你向来说话算话。”
“你知啊。”安荏的声音带了点憋闷,她还没完全缓过来。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不知雨又在窗上拍打了几次,她缓缓出笑容。
濒死之时,安枫松开了手。
她需要一个真诚的安枫,他们之间本就要心贴心,不留余地。
他们几乎离不开彼此,安枫是,安荏是。
如果安枫还是那个安疯子,留下来,他们一起活下去。
“因为――我、只、有、你。”
安枫站上天台边缘的时候,她就决定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咳嗽又带起颈肤的阵痛,上面依稀可见红痕。安枫实实在在下了狠劲,给她掐的生疼。
她已经不需要在安枫面前掩饰什么了。
她的异常瞒不过他。
如他所说,疤痕还在,人还在,但她足够贪心,不想要一个不是安枫的安枫。
在「惊戏剧场」的三天经历如梦一样短暂。
语气骤然冷下,她的目光锁住安枫,如同一条冰冷的蛇,把他牢牢缠住。
“安小荏。”他声音
“哈哈。”安荏抬起,笑声从被解放的气里出来,一张带笑的面孔被黑暗扭曲,毫不掩饰她内心的疯狂。
如果安枫变得很彻底,那她就把人推下天台,他死,她也会跟着一起死。唯一的眷恋没了,世界对她而言不过一张废纸,他们一起死好了。
如此看来,进入「惊戏剧场」也不算什么坏事。
“因为我爱你啊。”她慢悠悠说,“当时在天台,我只是想而已。”
淅淅沥沥,她仿佛走进了莫比乌斯环,从「惊戏剧场」走了一遭,又回到了家里。
下一秒,视野里只余一片黑暗,感官失效,像被这个世界放逐。
“你说的,还算话吗?”
但尾调上扬,遮挡不住她欢快的心情。
氧气一瞬间蜂拥而至内,让安荏忍不住咳嗽几声。
但她面色平常,还勾起一抹笑,像是在经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安荏不自觉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