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没没事。他抹了一把嘴,惊异地看着她,意思是这你都能忍住。
是。还有一事:校书郎亦梁叩请圣安,说天已晚了,他担心长兄亦渠虚弱单薄,不能长夜伴圣,所以希望由他来陪圣上夜读。
长随引着两匹跟在他们后,叩叩的跫音,在城中很快被高耸的墙吞没。亦梁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问:亦姐姐,今天议政如何?陛下说了些什么吗?
亦渠两手已经放开了他,转作撑在门扇上。虽然小皇帝吃她的嘴巴吃得很起劲也很用心,像仔狗吃,双眼紧闭,但亦渠一直漠然地睁着眼睛。她看到门外朦胧的灯火逐次点亮。
被狗啃嘴微臣当然能够忍住。亦渠安详地点点。
亦梁回首看了看顺天大门:可门快关了,如果走路,我们赶不及出去
文鳞想到亦梁那虚空手刀砍龙的画面,立即心领神会,不情不愿地应:不必了,告诉他,朕谅亦家兄弟一片苦心。长夜寒冷他犹豫地捻住她一边衣领,很快又放开,便让亦舍人她,就此回府吧。
他拼着浑力气,突然双手后挣,借势将她拉向自己。
亦渠重新系好帽绳,正在搓手。她对赶来的弟弟笑呵出一口雾气:难为你等我到现在。好雪,一起走走吧。
意思是好拿?他拢起手,轻声调侃。
没有。陛下达柔和,平易近人。她语气中毫无阴霾。
多余的反应,立即跫然心喜,伸手为她抽解她颌下的帽绳。
绳结娑沙,呼交叠。他踮起脚,想为她取下固定发髻的玉笄。此时亦渠终于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按在他脉门,如同猫戏鼠,游刃有余,一寸寸加深力气。他吃痛得抽气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他憋出了人生中第一滴坏水。
亦渠闻言,对着文鳞摇了摇。
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快。他随即举袖遮了遮飘雪,不期之间,终于望见了在雪中独行的长姐。他啐了一口,连忙放开缰绳,拿了长随的灯笼就迎过去。
亦梁和家中唯一的长随,各自牵着,在东西走向贯穿城的横街上,已经等了许久。他后是朝臣们下班后都会走的顺天门,正对着以往每三日举行一次常朝的敬元殿,也就是曾停着大行皇帝灵柩的大殿。如今大行皇帝还在等待吉日吉时准备出殡,灵柩便被转入大殿西室,有帷帐遮挡,维护前任天子的威仪。不过想想还有点让人心里的。
他仰,凝视晦暗的天色。令他略感惊异的是,寒冷的空气积蓄数日,冷意强蛮地钻入牙和骨髓,于今夜才真正释放为漫天飘零的细雪。
不可不敬。她不带表情瞟他一眼。转而又是一笑(因为嘴有点疼,所以笑容有些勉强):不可不敬啊。
他后背重重磕在门扇上,趁亦渠来不及站稳,他便强忍着手腕的酸痛,揪住她的衣领,张口咬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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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鳞还没反应过来,亦渠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松口,并向门外抬颌,用眼神示意他答话。
外面隔着约十步的距离,有内侍小心询问:陛下,方才听见异响,没有事吧。
不,时间足够。你忘了,我从前在城门卫待过,关门的时刻,我都记得很清楚佛保,牵好,跟着我们走。她唤了一声长随,随即抓着弟弟的手臂,快步向前,两人在漫长的城南北中轴线上,似两只小虫,脚步打,却也轻捷地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