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你。只有开始的时候没看清。
孔宸南只穿了家居服,发还淋淋的贴在额,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出几分无奈,热水还在加热,先过来坐一下吧。
许筠光着脚,叹了口气,委屈,我也想抽一。他不知眼前的人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甚至缩在沙发上烟雾缭绕比他还娴熟,他手覆上她冰凉的脚踝掐她,怎么坏病越来越多了,不穿鞋,抽烟,喝醉酒还分不清人。
许筠被他着脚腕,像是在沉思,她对孔宸南的依赖和不设防,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因为他明里暗里的帮衬,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伸出援手,她本没办法跟他泾渭分明,就算不是喜欢,没有那么炙热,可到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
下次如果见到岑安,她知自己没有机会再说什么了。我不知,她的声音在黑暗里飘,她没办法维持正常的恋爱关系,逃避依恋人格,但她不想拖孔宸南下水,至少他应该活得被世俗认可吧。
对不起,我觉得我没准备好开始正式的恋爱,宸南哥,这次是我的错。
他陷在客厅柔的沙发里沉思,以前就知许筠是个有主见的,一旦决定了就不可能改, 晚上在音乐厅见她一改往日那副冷清孤寂的样子,久违地像是回到了读研的时候,那个开心热烈的小姑娘。
他哪里舍得用手段她,她是受过苦的,害怕替她挡刀的师兄的家人责怪她,她偷着去墓地痛哭,匿名给师兄的爸妈汇钱,最后整夜不能入眠,出国的时候还抱着他的腰泪。
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惜她没有记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忍着那份不不类的感情,所谓师生的枷锁困着他直到等着许筠毕业,又偏偏出了一档子破事,再等到她回国,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早就谈过了男朋友,还心有所属。
想质问一番,可抬眼就能看到她眸子里的水雾和砾光,一口一个小孔老师,刻意回避自己的感情。
要是想,他大可以说服她妈妈,用那些对她的好,她愧疚到跟自己结婚。
他不想,一辈子理智和石砌一般的心,就为这只水蓝色的铃兰花破碎了一次,爸妈远在美国,本不到他,他为了她的名声也可以脱轨临床去科研院项目。
几年前杨教授问他,为什么非她不可,他想破脑袋,也只记得第一次进研究所的时候,她堵在教授办公室门口花十分钟详尽地阐述了为什么要那个被于教授批评的一文不值的课题,十分钟结束,她大口着气,靠着墙,低着眼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