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宁绝望地蜷缩着,但下一秒,像饿极了的兽,快速趴向电话机,举起听筒,无尽刺耳的盲音响起来。电话线被断掉了,网页无法搜索,她坐在电脑前,不知过了几分钟,墙被穿凿,很快,灯灭了,电脑灭了,电话机上的红色信号也灯灭了。
她骤然气,双目水红,哽咽,但是我关心你的时候你说我妨碍了你的隐私,我尊重你,你在外面寻欢作乐你说我期待你出轨
她枯坐在黑暗里,窗外渗进来后院的泳池水光,晃动着照玻璃,却一点也钻不进她漆黑的瞳孔里。她哑声啜泣,被黑暗吞噬。
了工作工作工作,就是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和晏随亲亲我我,你他妈在意过我吗?
关了一天一夜以后,单宁继续拖着疲乏的拍打木门,此刻哪怕是让她服,她会圆一点的。她不想被这样折磨,
眼球开始胀痛,灯光开始摇晃,单宁撇开遮住眼睛的发,低着下巴,我不想吵
谁准你把他带来的!,他妈的!
半夜,钻墙和钉子和木板撞击的声音想起来了,玻璃窗的波光被厚木板盖住,她眼睁睁看着微光也被一点一点剥夺。
你不想吵,你什么话也不说,就甩给我这个垃圾?他甩手将那沓纸怒摔在地上,强壮的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脸来,苍白一片,你看你连哭都不哭,我在外面找女人在你的意料之中吧,你就是在这儿等着我,想离婚是不是,我明白告诉你,不要痴心妄想!
方炎的狠心大大超过了她的想象,她叫喊,求助,无人回应,继续无望焦虑地等着,她从来不知太阳落山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饥饿感把她逐渐掏空,紧接了口渴开始上阵折磨她的神,嘴爆,干涩,唾黏稠。这种情况下,她连排的冲动也没有,只是感觉脊让人挖空了,腰腹凹下去一大截,显出不健康的形状。
妈妈
厚实的门板被锁紧紧扣住,女人疼痛红的双手再也无法撼动分毫。她跪在地板上,耳朵贴着木门,再也听不见方灏的呼唤,或许被人用怒视掐断了,亦或是他也被关了起来,她什么也不知,目之所及是一间牢笼,空气都很稀薄。
方灏的哭声近了,保姆已经哄不住,带着他往楼上走。
我他妈是你老公!
嘴已经木然,她累得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他把门锁上了,门里有女人呜呜地哭叫,门板震颤响动,他低着,心对着紧紧闭合的门喊:好好反省。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不当个死人,我们再谈。
她被关了一夜,白日的光亮照在她憔悴的面颊上,她睁开了眼睛,紧张地盯着那扇门,安静的死木,什么动静也没有。
在你面前有什么隐私?拿我的玩笑话当挡箭牌是吧,这就是你冷暴力我的借口,我娶你不是为了找罪受,你成天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她听见保姆担忧的声音:太太
主人的怒骂和近让保姆害怕,她逃命一样往后退,退到方炎看不见的地方,门砰得关上,门里没有方炎,他在外面,吼着让人拿来钥匙。
脆弱的呼唤撕裂着单宁的心,白皙的面颊印出渗血般的红印,单宁被迫高高仰着脖子,仰视着他,如他所愿,终于懦弱地开始落泪,她不想,但是无法控制,接连的眼泪很快濡了她的眼窝,脸,方炎的手指,他手上的婚戒。
我关心过你的。
她闭上眼睛,既然怎么讨厌我,那就离婚吧。
苦涩的控诉也不肯让她完。
单宁的耳朵被怒声和哭声堵死,眼球上都是泪,看他的脸是扭曲的,脸颊的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她后仰,瞥见门口的保姆怀中的方灏,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