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心不烦，他索又阖了眼，不愿再看这个傻子，随后低声报给她薛一针在帝京的住。

        “我绝对、绝对不可能相信你的话。”

        没有说话，面前那颗缠了一圈圈绷带的脑袋默默抬起来几厘米。

        【为了你要杀我――】林沅这么说。

        不写细节。

        “连瑛”知林沅在她的住；不选择付诸武力、反倒扮成林沅的仆人，试图用蒙骗的手段带走林沅；“连瑛”会因为她的注意而行事有所收敛、顾忌……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抱他的被子。”

        这洁癖似乎也没有很厉害。

        她眼底一片纯然的信赖，对一个没认识几天的双面人，她满心信赖。

        林湘这才想起，林沅从昨晚起就一直这样躺在地上。在她心里，林沅是属金刚葫芦娃、怎么折腾都能活蹦乱，猛然听他无比虚弱地开口要被褥，才有了几分他原来是个病号的实感。

        上起了低烧，毒效尚未解掉，他又失了那么多的血，被一个蠢货胡乱在上了几个难看的疤，然后丢在秋夜的地上躺了那样久，冻得烧都烧不起来，从到脚都是冷的。

        他昨夜几乎没有休息。

        “闭嘴！”林湘瞪视着他，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光。

        深一口气，林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既然是因我而起，那我一定会去解决。假连瑛那里我去交涉；我也会去问柳大夫，他为什么要带你走。他绝对、绝对不是要杀你，不是的。没错，你调查了我的朋友，但你知的，只是他过去寥寥几段经历而已。可我认识他这个人，我认识柳砚青。”

        “他才不会杀你！”拍掉他抬起的手，林湘连嘴都在颤抖：“你总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坏――”

        吃了他的一次教训不够，还去信别人。

        没忍住，林沅斜眼睨她。

        林湘嘴角抽搐。

        “不用。”被褥前一位主人的余温尚在，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林沅声音冷得掉渣：“我有洁癖。”

引她的注意力，有什么用呢？

        魔鬼微笑着叩问她的心。

        林沅依言住口，嘲讽的情绪仍从他那双勾人的眼睛里无声出来。

        ――他的被子。

        **

        “林湘，你要怎么呢？”

        再讨厌林沅，她也不出待病号的事。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过来，将人从到脚通通包住，她帮着林沅了一下、细心掖实了被角，嘴上却仍不肯退让：“就这一床，昨晚元宵借宿，没多的被子给你。”

        柳砚青，呵。

        这章写得垃圾的，将就看吧。

        “就是你想得那样――她是为了你要带我走、为了你要杀我――”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林沅面庞上装点着血色的笑意扩得更深。他勉强将衣袖里那只遍覆血污的右手抬起，枯血似痂痕，爬满模样修长而漂亮的手掌，令他颤巍巍向她伸手的动作显得格外诡异，林沅开口，吐出的文字似乎也沾着血的分量：

        出这种事的人。

        “鬼医住哪儿？书里不写这种细节。”林湘问。

        “拿着我的医疗包，去找薛一针来。”被一个不会施药的蠢货再照顾几天，不用人杀，他也死了。

        不去看她黑白分明的眼，林沅倦怠地闭上眼睛。“你愿意解决就好。”

        睡了一觉后乱糟糟的发、蠢兮兮的脸庞，和那双对别人满信赖的眼睛。

        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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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拿话激我，林沅。”

        “我是很坏。”没在意自己被拍落的手，林沅仍慢悠悠地回：“在你的想象中，他便是好人吗？他本名叫俞――”

        “我要休息了，拿床被褥过来。”

        林沅的确有这个设定。看一眼刚刚她又跑到床边去拿来的枕，林湘犹豫一会儿，还是怕他冷。他上有伤，过了凉气并不好受，“……枕？”她问。

        林湘不愿意去细想。

        他居然把柳大夫查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