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不告而别。

        裴邵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笑，他今早给我打电话也这么说来着，问这几天有没有空，想让我们过去看看钱都花哪了。

        起初的时候裴邵是困惑的，他给阮月安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接。他去问班主任，班主任也毫无绪。

        蒋绎从沙发上站起来，才来没多久。

        服务生端着凉菜进来，搁在两人中间。

        裴邵跟着他点，阮月安后天跟我们一块过去。

        是吗。蒋绎垂着眼看着桌上的那盘凉菜，着筷子尝了一口。青菜裹了香油和芝麻，嚼出满口的香。

        蒋绎点点，没说话了。

        蒋绎和裴邵都想不通，为什么阮月安前一天还跟他们在一起聊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抱怨裴邵总粘着她耽误她复习，甚至她还聊到了暑假想要跟他们一块去旅行的事。结果第二天她没有来学校，第三天第四天，往后的每一天，她都没有再来过一次学校。

        是不感兴趣。老羊给她发消息说安排了不少好玩的项目，她又想去了。

        那个晚上，分明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裴邵跟他把阮月安送回家，阮月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她甚至还跟蒋绎说明天要借一下他的英语笔记。她当时的表情，蒋绎回想过很多次，他试图从回忆中抓取一些他当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丁点的异样都没有。

        蒋绎按灭了屏幕。

        才来？

        蒋绎垂下眼，他想起了高中时阮月安不告而别。

刚毕业，还没有决定好以后要干些什么。

        蒋绎盯着她的像看了一会，照片拍得很好，氛围感很足。照片里玻璃窗外的霓虹灯光虚化成模糊的光斑，她侧脸对着镜，被柔和的灯光笼罩，温柔又美好。

        至于阮月安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蒋绎想，他或许并不需要答案。

        就像他印象中的阮月安一样。

        裴邵笑起来，伸手在他肩上锤了一下，难得啊，我还以为得我等你呢。走吧，正好饿了。

        你是才来还是等很久了？

        裴邵的表现也很轻松，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他很随和，永远都对人这样温柔，似乎他永远都是这幅样子，没有任何事情能打破他的温柔随和让他陷入失落。

        就像阮月安问他你到底是不是蒋绎一样，他也很想问阮月安你到底是不是阮月安。如果是，为什么你会跟我想的、认识的不一样。

        蒋绎拿起筷子，看了他一眼，他给我发了报表，我看了

        或许阮月安也知。

        他知答案是什么。

        蒋绎看着他，点点，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让我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裴邵又跟他聊了一会有的没的，东子跟他女朋友的事、他自己公司的事，话题十分轻松，以至于让蒋绎以为自己的那种预感只不过是他一瞬的错觉。

        蒋绎想了一下，点点，行。

        服务生端着两盘炒菜进来，摆在桌上，顺手把那盘凉菜往边上摆了摆。

        他跟同事告了别，快走近的时候蒋绎还在出神，出声叫了他一句才回神。

        裴邵从电梯里出来，跟同事聊了几句明天的工作安排。经过前台的时候，坐在里面的接待叫住了他，指着休闲区跟他说蒋绎在等。

        老羊最近联系你了吗？

        约的地方他们常去，两人菜单都没看，轻车熟路地点了菜。

        我知你肯定看了。裴邵笑着打断他，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拌的凉菜，我打算后天过去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服务生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裴邵握着杯子，指腹贴着温热的玻璃杯，抬起看他。

        起初裴邵还总是问蒋绎，说不定阮月安只是家里有点事她不能来上学，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回

        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底他印象中的那个温柔美好的阮月安是真的，还是现在这样的阮月安才是真的？更或许只是他的印象出了错，阮月安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被他定义的任何一种，她既温柔美好又狡猾刻薄。他曾经看到的，只是他想看到的，或是阮月安愿意给他看到的。

        除了阮月安。

        -

        我以为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抬眼看着裴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