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此刻,在他看到裴邵低垂着的和颤抖的双手,如滔天一般的悔意和愧疚淹没了他。在这窒息般的痛苦中,他握紧了拳,细细会上与心脏带来的痛感。
他说不出来任何一句反驳的话。
握住拳的手忽然松开,蒋绎看着他,声线平稳,我愧对你和你对我的一切好,我也不得到你的原谅。
当你对着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有把我,或是阮月安当成一个人来看吗?
但是,裴邵,在我们三个人的病态关系中,你会认为自己是无罪的吗?你会认为自己是唯一的一个受害者吗?
他看着蒋绎,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蒋绎立在他前,长时间的等待让他的伤更痛。密密麻麻的刺痛由腹开始向上蔓延,这样的痛感让他不禁开始回想,回想上一次经历这样的痛是什么时候。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裴邵不会问到底是谁先挑起事端,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有几个人。他就像是一莽撞的甚者有些愚蠢的小兽一样,永远都在保护他,保护他这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烂人。
当一切的一切都像这样被摔在面前,当所有的怨恨和借口都被人说破,他对着蒋绎的愤怒就这样削减了下来。
那些他逃避过否认过的想法,此刻全都被蒋绎残忍的剖开挑出然后狠狠地摔在台面上。迫使他去面对,面对这些他明知是错的,是卑鄙的,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恶心的想法。
拳在接近脸颊前一刻被挡住。蒋绎握住他的手,以一种极为平静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语气问他,你是不是也在凭着你对我的好,来压制或者说是威胁我在这样病态的关系中,即使我可以拥抱和亲吻阮月安,但我也不能出任何一件脱线的事?永远不会也不能背叛你?
与他平视,如果你没有邀请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出我现在过的事。我知什么事该什么事不该。,他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垂下眸子看了一眼,然后抬起眼,搓了搓指尖的血,面无表情,但是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我会把她抱在怀里,不会任何人接近,更不会问任何一个人要不要加入。
他能领会到蒋绎所说的一切,就像他跟阮月安说过的那样,是他活该。
好像是在小学的时候,他跟裴邵一起参加学校的春游。在公园的长椅边,他跟隔班的几个男生发生了口角,然后被人推倒,后腰装在长椅上,痛得他直不起腰。当他被那几个人围着打的时候,裴邵从远怒骂着跑过来,像一野兽一样,扑倒了离他最近的人。
但是他的愤怒和痛苦又是真实存在的,为自己,也为他们。
腰腹在隐隐作痛,疼痛感伴随着呼,绵延不绝。蒋绎垂着眼忍了一会,抬起看着他,他的脸色僵,垂在侧的双手跟着他的一起在发抖。
他垂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在这段关系中,我卑鄙又无耻。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引诱阮月安,和隐瞒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蒋绎说不出来。
他就该得到这样的痛,比这更重的痛才好。
因为如果是我,我绝不会问任何人要不要加入。
他从与阮月安的初见开始,一点一点的把他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他两年前在异国与阮月安有过一面之缘,全都告诉了裴邵。
明明说过自己不后悔所的一切的,明明说过他早就渴望这一天的,他卑鄙无耻忘恩负义,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坏人都要坏,他都知。
客厅里的挂钟不知第几次发出声响,裴邵终于抬起。
这些我都知。
裴邵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蒋绎,恶狠狠地盯着他。
当你问我要不要加入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
毫无保留的,把他内心中的想法,以及这些想法是如何发生转变的,全都告诉了他。
裴邵垂下眼,心脏剧烈地收紧让他无比痛苦。
他看着裴邵,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继续问,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阮月安,为什么会问我要不要加入?
蒋绎闭上眼,深深的呼,让上的疼痛更加强烈。
如果不是他邀请蒋绎,如果不是他亲手把阮月安推出去,那么他们绝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阮月安不会与他分开然后一个人离开,蒋绎也不会站在这里跟他讲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