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生生熬了一个月,他脱了。
他因为手术走神,险些导致患者大出血,尽发现后及时补救了回来,但曲樾仍然无法允许自己犯这样错。
作为医生,拥有共情能力是必须的,但共情能力太强,往往会让自己深陷痛苦之中;理因而更加重要,同时妥善理自己情绪也是一门必修课。
那一刻他多希望,所谓空难,只是他的一场大梦。
为什么要让一个死去的人去妨碍一个活着的人的幸福呢?
在舒怡的事情上,曲樾也选择莱斯特释放法。
心理学上有很多情绪理的方法,其中一种叫莱斯特释放法,方法有六个步骤,曲樾熟练掌握后将其归纳为三个主要步骤:觉知情绪,充分感受,持续释放。
婚期是远在舒怡出事定下的。作为家人里唯一知晓并支持曲樾和舒怡曾经恋情的人,齐乐曾提过要更改婚期,但曲樾拒绝了。
任由情绪持续释放的过程可能很痛苦,但之后那些情绪便不再成为困扰
公寓回到医院,那天在手术台上,曲樾失误了。
如何摒弃自己紧张、不安?
曲樾挂了电话,望着那久违卧室,忽然感到了一种心痛,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巨大的疼痛,揪得他整个心脏鲜血淋漓的疼。
人的意识很多时候就像浮在海上的冰,显的只有一小分,撞到了,你才知它下面有多巨大。
作为医生,要理很多情绪。
舒怡若活着,恐怕也不会赞同类似的法。
不是不是揪心地难以呼,他都坚持告诉咪咪,告诉鹦鹉,并告诉镜子里的自己舒怡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作为医生,不知什么时候会遇到突发情况,他平常喝酒都不会让自己醉倒。但那晚,他的理智崩盘了,然后毫无意外地,他醉了。
这期间,他没有回避任何关于舒怡曾经住在这里的点滴,也不去阻止脑海里任何关于两人亲密过往的回忆。
那次不是因为私事,只是单纯因为没有经验,第一次跟没把握的手术,心里没底。
至于他的感受曲樾想,他很好,一直看着长大的齐乐终于嫁人了,他只会替她开心。
手术台上,怕病人受罪,怕手术失败;怕辜负患者家属的信任手术台下,要直面病人的痛苦、离世,甚至病人即将死亡而束手无策的挫败感
在职业生涯里,这是他第二次失误;第一次还是在他助手时。
直到四月,齐乐结婚。
他愣愣地望着那熟悉的场景,之前刻意回避的记忆而来
醉后的情形,曲樾不记得了;只记得再次醒来是在公寓,舒怡隔的那套公寓,而按照齐乐的说法,那是他自己坚持要来的。
看不出他的异常,甚至连他自己也以为他自己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他重新搬回了舒怡隔的公寓,让一切保持他和舒怡谈恋爱时的样子,就这么住在里面。
那天,曲樾喝了很多酒。
婚礼如期举行,热闹非凡,可就是在这种热闹中,曲樾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空落,现场所有热闹加起来都填不满的空落。
曲樾甚至休了几天假,帮忙张罗婚礼。
只是,当咪咪嗅着舒怡睡过枕喵喵叫,问他睡左边枕的人去哪了,怎么都不回来时;当鹦鹉学着舒怡的声音问齐医生,今天吃什么?时;当他晨起照镜子,看到舒怡的洗漱用品就那么并排着和他的漱口杯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