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叔叔阿姨们都不说话了。
高子默走到它们前面,过分光亮的柜门倒映着他惨白的嘴。
高子默能听到心脏破冰的声音。
高子默已经能坐起,他看着手指和西装上沾满的血迹,问那些面容模糊的大人,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高子默又抬看她,还没开口,已经条件反地咽了咽口水。
窗外的天不知不觉已经黑透了,他开始感到口渴和饥饿,小冷得发麻,过针的位一阵阵抽疼。
高书文的手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个大人来来去去,不停打着电话,可能见小孩冷静沉着,状态也没什么大碍,都没怎么抽出时间留意他。
甜死了。
透着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虚假意。
见大人们着急得愁眉苦脸,没人有力顾及他,高子默便自己下椅子,慢慢走向厕所。
她大步往走廊另一走,高子默瞧见她边走边将长发三两下扎成尾,在脑后晃啊晃。
手有点没力气了,他花了点时间把瓶盖拧开,喝了一口热茶。
走出几步,转,见小男孩依然直愣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
高子默也不说话了,只细捻着指腹间已经干涸的血渍。
落魄得要命。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高子默才蹲下,从取货口里拿出茶。
骆希听见了,在机上扫脸支付,很快那瓶热饮从柜子里坠落,哐当一声掉到底下。
高子默想了想,朝中庭走去。
好甜。
她没帮小孩把饮料拿出来,她还赶着去理父母的后事,只留下三个字便转离开。
高子默侧过,额上的伤口让他没法完全睁开眼,半眯着眼看向来人。
请你喝。
不禁皱了皱眉,扯动了额的伤口,又是一阵疼。
走廊连接着医院中庭的自动门打开,涌进一寒风,两三个男人搓着手走进来,说,真没想到今晚会下雪。
是位姐姐,上搭着件过大的羽绒服,长发披散,眼周红得没法看,声音嘶哑,像拉开一扇生锈的铁窗。
他刚才已经驻足了好久,贩卖机里散出的强烈白光,映得他的背影好单薄好孤单。
高董目前还在抢救,你放心,会没事的!
他想把手上的血迹洗掉。
瓶氲着热气,十指连心,意顺着血,一丝丝送进腔里。
祝大伙儿节日快乐,假期吃好喝好:)
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后方传来一句询问。
冷水冰寒,十指连心,血洗去了,也冷得发颤。
他眨了眨泛酸的眼睛:那我妈妈呢?
最终她还是折返,顺着男孩的视线,指了指柜里一罐热饮:要喝这个吗?
高子默没回答,回过继续看着柜里包装美的茶。
毕竟董事长的情况比较危急。
高子默听见什么血库告急,需要紧急呼吁爱心人士捐血。
今晚的她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去关心其他人。
细细一声,周围环境再吵一点都可能会听不见。
作者的废话
热饮柜里的茶引着他的目光,可他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今晚是圆月,空中飘落的雪片染上冷白月光。
见小孩不回答,骆希把手里的易拉罐丢进贩卖机旁边的可回收垃圾箱里,转想走。
在冰冷的医院走廊上有一排自动贩卖机,机大红大紫,里面的食物五彩斑斓。
他也放不下自尊去求人给他买瓶茶。
北京的雪早一个月已经下起来了,比这儿的大许多,鹅一样,但高子默觉得棉絮一样的雪也好看。
事发突然,等高子默完针,高普派来的人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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