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泊城不咸不淡地应一声。

        这是段泊城第二次见晏纯抽烟，第一次在苏城的巷口，她立在雪中，执烟时眉宇间疏淡和清绝尽数落在车子的后视镜里。

        从苏城回到北城一周多，段泊城没有想到会再见到晏纯。

        段泊城不甚在意，但顺着轻轻一瞟。

        深夜10点多，晏纯终于走到小区外，路边上有一个公交亭。

        玻璃哗然的脆响，周围车子刺耳的警报声，野狗的吠叫声.....像是匕首一样生生剖开冷的冬夜。

        段泊城子冷僻，向来不喜这种喧闹的聚会。但架不住宋皓安再三邀请，顾及两人打小的交情，也不好再拒绝。

        隔着一条路，晏纯驻足停下，点了一烟，沉默盯着公交亭里的那张电影宣传海报。

        宋皓安的洋楼不远，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

        发小宋皓安新入手了座老洋楼，改成了主题概念的餐厅，为庆祝特意攒了局。

        从电影院到租住的老小区，这一路，晏纯是一步步走回来的。

        不算，一面之缘。

        那站着两女一男，清白的灯光刚好浴在晏纯的侧脸，她左手抱在前，托着夹烟的右手，一节青烟在冬夜里慢慢升腾。

        宋皓安发动跑车，揶揄，从你嘴里讨一句真话可真他妈的难。见段泊城没有反应，他又转移了话题，今晚这局啊，我请了不少影视圈子里的人，制片人啊，导演啊都有，老段你不是最近想投资影视行业吗？知我对你三邀四请的苦心了吧！

        她还是衔着一支烟，动作间仍旧如出一辙的淡漠。

        ......

        一烟燃尽，晏纯俯从地上捡起一块石。

        当晚，宋皓安亲自开着自己的大红色帕诺兹去接，这跑车的颜色和外型过于张艳，停在段泊城公司楼下引得路过的白领纷纷侧目。

        段泊城隐约听到三人的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寒风拂下，脸颊上的肤又冷又干，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林涟说，还有一点，胡制片你拉投资得留意不能让方家的人知。

        男人的声音：你写的电影剧本我个人很喜欢，我可以去尝试拉投资，但林漪说你一定要有剧本的署名权，这一点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先进去吧。

        晏纯双手插兜，一言不发起走出影厅。

        导演：陈靳川

        晏纯了一口烟，又轻轻吐出烟雾。

        而今晚的北城无风无雪，空气干冷。

        男人诧然，握着剧本，蹙眉，为什么？

        你实话实说会死？谢谢两个字能憋死你？宋皓安早习惯发小的子，但还是忍不住睨他一眼。

        宋皓安落下车窗，挑眉问，老段，看我这新车怎么样？

        晏纯折往小区里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林漪拨了一个电话。

        段泊城一愣，停住脚步，引得宋皓安奇怪也是撇瞄一眼。

        -

        段泊城淡淡扫了一眼，还行。

        宋皓安再定睛细看，若有所思，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眼熟？

        直到影厅里重新亮起白晃的灯光，工作人员进来清场。

        但凡在北城的演艺圈混过几日，谁能不知方家和方氏影视。

        那谁啊？认识？

        视线却落在樟树边上的一盏立灯下，铁铸的立灯下一片明煌。

        没有迟疑，奋力一掷。

        宋皓安轻笑，没有再多想，留段泊城一人在院子里。

        他在前领着段泊城走进洋楼院子里，两人走在鹅卵步上，他转瞬微微侧，指着右前侧一棵苍郁的樟树对段泊城说，你看看我这些树，都好几百年啊，当年犹太人造这房子就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