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气盛,他最厌恶这种威胁人的把戏。他甩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摔下一句随你便离开了。
老钱想起当年也是这么一个傍晚,她对自己说:钱岭霜,你再不答应我,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穆启偏撇他一眼,眼中混杂几种情绪。不耐烦,冷淡,还有一丝轻蔑。
穆启明白了这个故事,问:姑娘人呢?
老钱难得正经,他劝穆启:穆启,要是你妹妹不愿意,不如就算了吧。我是该抓住的时候没抓住,你是该放手的时候不放手。有时候,这事也没想得那么难。
水烟壶冷下来,穆启的子也冷下来,大地变成灰色,太阳总算落下山了。
西边的太阳由黄变橙,地上变了颜色。
可惜,他最终也没上门提亲。
穆启没接烟壶,问:大熊人哪去了?
哪怕他就快攒齐那一千两黄金,可那人早不在了。
老钱拍拍穆启的肩膀:想开点,不是你的就别勉强啦,勉强成了将来也得跑。
说说。
一千两黄金,是她当时气上能想到的最大限度。
在那页日记最下面,她还补充了一句。
穆启放下手里的水烟壶,扭看老钱。
穆启接过水烟壶,了一口,气味和普通的香烟相比淡了不少。
老钱自顾自地往下说:她曾在日记里诅咒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人爱,除非我攒齐一千两黄金去他们家提亲,她才愿意勉为其难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烟,抽这个不?
大熊他老婆找,他屁颠屁颠地回家啦。
如果他实在攒不齐一千两,那就算了。只要他来提亲,我一定要让阿爸立答应。
穆启眉微蹙,又抽了几口。
老钱想起她那张月亮圆脸,生气时故作凶狠却像小鹿一般的圆眼,感慨:她当年为了追我,翻过我们家的墙,过我们班的窗,还在我的枕下放了一个万事灵验的香。她死缠烂打追了我那么久,怎么就不肯再耍一次赖。明明她再说一次,我就会答应下来。
老钱把烟壶拿回来,掏出口袋里的手绢,了烟壶嘴。
死啦。老钱说,我最后一次拒绝她的那个晚上,她离家出走,半夜被人杀了。
穆启没理他。
光由橙变金,大地又变了颜色。
老钱坐下来,把烟壶往穆启跟前一递。
穆启一口烟,吐出一口雾:你谈过?
老钱回答:当然。
老钱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好像这辈子就你谈过恋爱似的。
他这辈子再也无法按照家乡的习俗,穿上新婚的红袍,终此一生,黑衣白衫。
没想到,她当真那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