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逝数十载,主母不可能记住那几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越来越没有神,也越来越虚弱。
沉默许久,到最后,旭光问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是,这所有的一切,包括阿韶刚去世那几年有关你的行程,全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别人从没有插过手。他的确是在补偿你。”
我们…会不会彼此相爱呢?
来生我们是一定会再次相见的。
主母的语气平和,没有一丝波澜,和当初送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跟在主人边这么久,他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么长时间的心有挂牵,他并没有真正的释然。
他很庆幸,这个答案是他满意的。
……
主人,我来找您了。
很是奇怪的感觉。
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用种不明所以的眼神盯了他一会。
之后的日子有些难捱,旭光住进了医院,努力和病魔开始了抗衡斗争。
再者说了,他的情爱归属,也不是他的主人。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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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还是想来问问。
――他的主人是爱他的。
慢慢的,他陷入了长期的昏迷,如果不是在显示上还能看到他的心律动,怕是都没人觉得他还活着。
而且,他也没有一个去询问主人过往的理由。
我们会很平等的相,那时的您,还会爱上我吗?
反正…我们约定好了,来生。
一个八十岁的老子,眼泪居然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了下来,他自己都不知这是为什么。
曾经的他,无无求,早已认命。
哪怕后来拥有了旁人从来没有过的自由,他也始终没有摆脱掉主人的影子。
所谓那信上的互不相欠,也只不过是主人看透了他的真实想法,怕自己钻进了牛角尖,给自己一个逃避的借口而已。
他记得在他旅行的过程中,曾有过几个年轻人问过他一个问题,人的一辈子,真的是要围绕着一个人活着吗?
他也不想问主母,在自己被关在安乐堂的五十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您会在那边等我吗?
就跟自己对于主人的感情一样让他困惑不解。
可他却没有发现,在自己信了这个解释之后,主母的脸上出了一种解脱的微笑。
旭光在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释然了一切。
他并不是那个人。
然后像是释然了什么一样,轻轻点了点。
没有等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啊。
“主母,旭光只想问一句。主人与我相十年,对我无微不至,逝世后也是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这是他自己的意思吗?”
到最后,显示上的波动变成了一个直线。
眼前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问题有些惊愕。
到那时候,我应该不会再是你的隶了吧。
他当时被问住了。
但在最后的最后,在问出那个问题时,他不可否认,也不能否认,他依旧是心有波澜。
一心似醉两泪双清。
他旭光这一辈子,就真的只是为了主人活。
哪怕得到结果,是主人曾对他有过一点点真心,那也是他这一辈子的信仰依仗有了个落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