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
江洹从少庄主的语气中听到了某种危险。脑子中的系统说少庄主可能已经认出他了,可是怎么会?
可血肉中动的蛊虫告诉他,不会错的。眼前这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青年,是他曾经把酒言欢的友人。
那人是六门少庄主,整个武林最喜怒无常之人,出了名的笑里藏刀。即使近年来似乎转了,但恶名早已远播,普通人在他面前完全不敢动,个个两战战。
整个悦春楼一片寂静,什么欢笑、调情、淫词浪语都被掐在咙中,没有人敢说话,战战兢兢地注视着站在中间大堂的人。
六门半年,江洹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庄主,一时只觉得陌生非常。
他明明已经换了张脸,也没有留下什么随物品在六门,为什么少庄主还能找来?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有些不寒而栗。
“诸位不必如此惶恐,我此次前来打扰,只不过是要寻找……”
江洹觉得,这太诡异了。
“嗯?醒了?”
电光石火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都有了答案。那日客栈门外受伤的男人,想来也是六门的人。
这时江洹才彻底看清自己的情况,脸上、手上都沾着血,像是溅上的,还残留一丝温。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伏春的尸,口出破了几个血。
无视青年的的轻颤,少庄主抓住他的手,满意地喟叹:“所以,不会有错的。‘江洹’,我来讨紫还丹的债了。”
这样的江洹,与那个疏离冷淡的人相差甚远。少庄主想。
江洹被系统从梦中叫醒的时候,首先感觉到脸上有热的。他略有迷茫地摸了一把,摇曳灯光下,看清手指上艳红的血色。
注意到江洹的目光,少庄主饶有兴致地说:“这是毒唐门的弟子,专门混迹风月场所,寻找好骗的猎物绑架或勒索。我本打算抓她送官的,可惜她自己怕事,服毒自尽了。”
一只手抚上江洹的脸,将他的视线移开,落在笑的青年上。
少庄主笑着摇摇。
他带着叹息说:“真是个骗子。”
“……”
【完】
少庄主手指在江洹耳测蹭了蹭,并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不由得有些惊讶:“居然不是易容。”
站在床边的男人有些惊讶,他踢来脚下的还未凉透的尸,随即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
四
比伏春姑娘上的胭脂颜色更鲜艳。
想来,这半年相都是伪装的假象,只是为了偷取紫还丹而已。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注视江洹的每一寸情绪,想要看清江洹的情绪,
他说:“初来六门,你受重伤,是我帮你医治的。在那时,我给你种了一种符咒。六门的人,至死都无法逃离的‘蛊’,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她扶起江洹,刚打开房门,在看清外面情况后动作一下子僵住。
他一边向系统发求救信号,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强自镇定,想要起,可惜因为之前的疼痛,手臂不大听使唤,无法支撑下床。
――
听见男人的声音,江洹彻底清醒了,紧接着是惊出一冷汗。
不论是因为什么,此情此景,都无疑是危险万分。
江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那剧烈的疼痛犹有残余。他当时为了真不暴,是真的被打成昏迷,本没有想到会被算计。
少庄主的话回在整个悦春楼。他的视线转了一周,最后落在二楼,语气愉悦。
“你……”江洹尝试着开口,说,“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在下只是一介书生……”
江洹冷汗涔涔,不像是装的,眉一皱,不明白为什么毒药没有发作,这人又为什么昏了过去。好在差别不大,反正只要把人给唐门的人带去就可以,于是点:“好,我上带公子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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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庄主。
漆黑的眼中全是如水的平和,深倒映着江洹有些僵的表情,迷茫的、无力的模样。
江洹陡然一僵。
怎么看都不只是服毒自尽的样子。
是伏春。
房间之内,满是打斗的痕迹,房门半开着,桌子倒得横七竖八。一血痕从桌边延伸,尽是女人毫无生机的尸,血从嘴角溢出。
江洹有些震惊,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意味着,他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但他已经来不及去在意系统的惩罚,眼前的情况更加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