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为重,陛下不用陪我。”裴惠说。
“我会按照她的意思,先行薄葬,等到你百年之后,再将尸安置在随葬品之列。”
“陛下,厄宛将军求见。”一个宦人通传。
“请殿下尽快治伤,伤口很浅,毒药入侵不深,但还是快些解决为好。”厄宛说。
苏密抱着裴惠,说:“冬丝英年早逝,我也很遗憾。”
“我们已经打了三年多的仗,实在是消耗不起了。劳民伤财,也得不到什么好,只看那个罗澜王松不松口了。”苏密说。
“你好好在这里多躺一会儿,我去外殿见他。”苏密说。
“不,不会的,你不死了,我求你了,不要说这些。”裴惠说。
“其他使者是不是帮凶,我们也不能肯定,先将他们禁起来,只让那个副使回去汇报情况。”
厄宛对苏密说:“陛下,武上有毒。臣暂时封闭了皇后的经脉,尽快让太医用火罐出毒血,之后好好静养即可。裴才人中毒已深,失血过多,且此毒无解……”
裴惠被另一个女扶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全都麻木了,那不是一丁点毒药的作用,而是源自内心深的麻木。冬丝从小陪伴在她的边,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结果落下这样悲惨的结局。
“冬丝一定很疼,她一个人走,一定很冷很寂寞。”裴惠的眼睛已经干涩了,哭不出来,但表情还是十分哀戚。
毒血排出,其实不甚明显,冬丝的伤口出黑血,裴惠那点血却全是鲜红的。苏密看着她脖子上那个难看的火罐淤痕,问:“疼吗?”
“如果那个新的罗澜王不松口呢?”
使他功夫不错,但他手无寸铁,还没过两招,便直接被厄宛割了咙。
苏密看了一眼苏昆仑,心中感慨良多。他已经下旨赐婚,苏昆仑会有自己的妻子,往后还会有孩子,到时候,这个人更是要全然忘了自己。苏密过去,亲自抱起裴惠,暂时把她安置在宣室殿中。
“对了,苏昆仑的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冬丝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殿下,我很高兴可以为你而死……”她闭上了眼睛,双手垂下,安静地躺在裴惠怀里。裴惠忍不住落下眼泪,悉数滴在冬丝的脸上。
“厄宛将军……”厄宛听到冬丝提到自己,也过去蹲下,看着被皇后抱在怀里的冬丝,她接着小声说,“人生短短几十年,请将军不要辜负殿下的情谊……”
“陛下不会明白,她对你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才人,可她却像我的亲妹妹一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本来订下了下个月初八,如今裴才人去世,不知……”
“殿下……妾知自己气数已尽,请殿下不要将我藏入妃陵,请让妾殿下将来的陪葬品,冬丝永远都是殿下边的婢……”冬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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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婚礼照办。”
苏密到了外殿,让厄宛坐在一旁,一起商议大事。
“陛下,我国和罗澜本来已经停战,今天是正式签署他们的投降书,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陛下认为该如何?”厄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