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昆仑和裴恕今天都睡过了,巧的是居然没人叫他们起床。裴恕一向不会睡这么久,谁承想昨晚那么好眠。裴恕初来乍到,不知什么东西在什么方位,还好洗漱换衣有丫们伺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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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澜人倒也不是一无是,这酒酿得烈!喝一口浑舒坦。”苏密说。
“你们怎么不叫我?今天可是要给翁姑下厨和奉茶的。”裴恕心下感觉不妙。
“陛下还记得与妾的成婚之日吗?”
“英明什么,仗是厄宛打赢的,又不是我。”
“知了。”苏昆仑说。
“记得,我那天第一次见你,发现你和二嫂还有几分相似。其实你很漂亮,你现在也很漂亮。”苏密又喝了一杯酒,醉醺醺地把手臂撑在矮桌上。
“好酒。”
裴恕听说过厄宛的神勇,甚至还听过赤色鬼眼能望之杀人的谣言,荒诞不经的故事给小时候的裴恕留下了奇怪的印象。甚至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敢直视厄宛。
“我娘啊……她清净修行,远离红尘是非,可我只觉得她孤寂了后半生。太皇太后说过可以接她回来当太后,但她拒绝了,她说她早已不是俗世人。”
中午的时候,一家四口分餐吃饭,席间沉默无语,没什么好说的。厄宛说:“明天你该去参加朝会了,后天带着她回裴府。”
“少爷,少夫人,你们起来了。”一个丫端着装着清水的洗脸盆过来。
“按理说,犯了刺杀陛下的大罪就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但妾并不想追究他们,说到底,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运气不好,和罪犯成为了家人。”裴惠说。
椒房殿内,裴惠看到苏密在榴花台的亭子里面着风喝酒,说:“陛下还说陪我呢,自己却喝起酒来了。”
“罗澜国王把刺客的家人都交过来了,说这件事不是他的意思,又给了更多供赋,反正我也不想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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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儿真是心善。可我却觉得,与其让他们在异国他乡痛苦一生,还不如赐毒酒。”
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个人上,几个女提灯在远,裴惠没叫她们上前伺候。裴惠拿过另一个酒杯,倒上喝了一口,差点被烈酒的口感呛到,但还是咽了下去。
苏昆仑小声喊了一下裴恕,她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说:“老爷,这是我过世的亲娘给的。”
裴恕这才发现,厄宛看着是普通人量,只是稍微高些,肤更白,绿眼睛和红眼睛也没有如狼似鬼。说话的声音也是普通人,只是有一种难得的气场,但厄宛跟自己说话,甚至比裴文月还随和许多。
“刺客的那些家人已经被送过来关押在大牢,你要不要亲自理他们?”苏密问。
“妾不会迁怒旁人。既然罗澜国王把他们交了出来,那就让成年男女到北挖矿,至于没长大的孩子,放了吧。”
“有人新婚喜,有人叹生离,有人悲死别,真是烦恼。我有时候也在想,沈长超然物外,她心中是不是没有烦恼?”
“都出了刺客那样的事,陛下打算如何置罗澜人?”
“陛下说笑了。”
裴恕心里松了一口气,说:“新妇拜见总是要的。”
苏密看着天上的月亮,说:“这个点,你说将军府的新人在什么?”
“陛下英明。”
“你耳朵上的耳环是哪里来的?”厄宛突然问裴恕。
第二天朝会之时,苏昆仑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不知那些大臣们叽里呱啦讲了什么。他只是应付着,说“看着办”“照旧”一类的话。苏昆仑新婚燕尔,这两天不会来上朝。
“你倒是善良,冬丝对你那样重要,我以为你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
“既然是母亲送的,那就好好着吧。”厄宛注意到那对耳环是传曳的东西。传曳死后,她值钱的东西基本都被老板娘收走了,兴许是她又分给了别人。厄宛本来想找个理由拿走,但那既然是母亲的遗物,实在是不好夺爱。
“少夫人,老爷和夫人都不是汉人,不兴这个。没有叫醒你们,这也是夫人吩咐的。”丫说。
裴恕小时候在鸣雁楼长大,自然也知厄宛曾经也在这里。他出微贱之地,但有幸被过世的亲王相中,赎后成了王府的护卫,后来参军打仗,成了少年将军。
“陛下抬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