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垂,房间内昏暗下来,枝白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才重新认识到自己shen在何chu1。他扶着落地窗站起shen,双tui还在微微打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他拖着僵ying的四肢走进浴室,冷水从tou到脚将他打shi。视线透过水帘看到墙bi上电子钟显示的时间,像有dao闪电劈开他混沌的tou脑,枝白骤然记起,今天他和安修澜有个约定!
他胡乱ca了一把,套上前一天被他扔在床上的校服,顾不得发梢还挂着水珠,匆匆往图书馆跑去。
他太慌乱了,连的士都顾不得打,只顾着靠自己酸ruan的双tui跑过一条条街dao,呼xi急促地赶到了图书馆门口。他跑出一shen汗,shen上散着热腾腾的水汽,但他的心却如坠冰窟。
图书馆已经关门了。
枝白chuan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图书馆紧闭的大门。巨大的疲惫席卷了他的shen心,他脚下的步伐一阵踉跄,shen影看起来摇摇yu坠。
他脸上的表情乍一看凶狠异常,但仔细瞧去,他的眼中却并没有焦距,整个人恍若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跌落,不知dao哪里是终点,也不知dao自己该去哪里。
“枝白。”
清run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像一双手牢牢地拉住了坠落中的shen影。枝白以为是自己的幻听,shenti僵ying,不敢转shen往后看。
对方见他没有反应,便绕过他站在他面前,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发梢微卷,眉眼中带着明亮笑意,“你来啦。”
枝白一瞬不瞬盯着那人,声音干涩:“你……为什么、还在……”
“你这不是来了吗。”安修澜笑着说,“我知dao你一定会来的。”
枝白盯着安修澜看了许久,他的脑袋很混乱,各种情绪在ti内冲撞,他zuo出了一件以前从不敢zuo的事――他将对方搂在了怀里。
他搂得非常紧,shenti的颤抖无法抑制,火热的shenti和急速tiao动的心tiao清晰地传导到了安修澜xiong膛。后者先是面lou惊讶,接着垂下眼睑,安抚地轻轻拍着枝白的后背。
分明枝白比安修澜高半个tou,也比他健壮,对方却像一株翠竹,清瘦却笔ting地支撑着他。
安修澜就是他的全bu,是他活着唯一的理由和支zhu。
好一会儿枝白才舍得把安修澜放开。安修澜被枝白捂出一shen汗,松了松领口给自己透风。他抬tou想看看枝白,对方却一偏tou躲开了。
“现在……先别看我。”枝白耳尖通红,声音还带着鼻音。
从安修澜的角度,能看到枝白睫mao上细碎的水珠,在路灯下熠熠发亮。
不知dao是不是被枝白传染了,安修澜觉得自己的心tiao也快了一拍。但这次的心律不稳却不像以往让他shenti无法负荷,他在自己扑通扑通的心tiao声中,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着的事实。
他正准备找枝白确认心中这一新奇的ti验,司机走到他shen边,弯腰无声地cui促他回家。他鞠躬的姿态很端正,余光却将枝白的模样打量个彻底。
小少爷就是为了这个看起来不好相chu1的不良少年,一次又一次推迟回去,连家庭医生的例行检查时间都错过了?
表情那么凶,刚刚站到少爷面前时,他还以为少爷要被打了,差点从车里冲出去。
枝白这才注意到图书馆门口并不止他和安修澜两个人。他看起来更窘迫了。
安修澜感受到枝白的不自在,既然人也见到了,约好学校见后,他便有些不舍地跟着司机上车了。
在座位上往后看,还能看到单手插兜站在路边的那抹银发shen影。
安修澜回过tou,对司机说:“许叔,明天帮我买个新手机,和我现在在用的同款就行。我送人用。”
……
在学校里,安修澜还是一如既往地chu1于人群簇拥的中心。他独chu1久了,因此格外珍惜和同学交liu的机会。
到放学时,他才从被包围的人群中解放出来。教室里的只剩下他和枝白二人。回想起来,枝白没有一次放学是比他早走的。安修澜心中有点热,提起藏了一天的礼品袋想去找对方,一个颇为漂亮的女生站在教室门口,面若红霞地叫住了他,想和他单独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