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死,而且现在还和我妻子话家常。”路远声音颤抖起来,“你不仅让他活下来了……那个肚子,不像是假的,你……”
他换完药布,背过手。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只知我对你问心有愧,昭昱。”路远说,“大家都死了,我却无法恨他,更别说为兄弟们报仇。”
路远松开他,说:“我永远支持你,无论你想什么,昭昱。”
气氛的热络完全依靠杨氏一人,何珩几乎招架不住她,只能低装羞。
——
杨氏的大嗓门穿透层层屏风和墙而来,路远抬起,说:“昭昱。”
“这就是朕说的阿新他姐姐。”周瀛一反常态,就像对普通妃一般把他无视在旁,“瑾贵妃,来,向路大将军见礼吧。”
阿霖抹了一把脸,说:“你既然对我有愧,又不能说出口,那就干脆别来见我。”
“奇怪了,我对你们毫无感情,怎么你们一个二个倒是深情重义?”
周瀛咬紧。
一时间,偏殿陷入了死寂之中。
“陛下……”
珩不得不强打起神,出十万分柔弱的样子,绕过屏风。
他开门见山:“何珩没死,对不对?”
“起码你留了他一条命,谢谢你。”
“师尊。”
周瀛看着窗外。
“徒儿今日不值勤,就想着来看看师傅。”
李氏咬嘴:“是我自己要来的,师傅。”
路远蹭的起,顺便把妻子从位置上拽起来,在何珩反应不及的时候单膝跪在地上:“微臣路远,叩见贵妃娘娘。”
他抬起,看清楚了贵妃的相貌时,猛地愣住。
纸伞在暴雨前似乎失去了遮蔽的能力。
“够了,我没指望你们给我养老送终,快出去。”
周瀛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没有推开他。
“哎,贵妃娘娘,你莫怕,俺……我生老大的时候,也是天天怕的要死,结果……”
李氏的子被打,心也渐渐发冷起来。
李氏把东西都放在桌上。
李氏上前:“师傅……”
“哼。”阿霖冷声,“是陛下叫你来的吧。”
窗外,雷声阵阵。
周瀛转过,看着原地不知所措的路远。
还不到三十岁的青年,竟然已想着养老送终。
路远猛地一颤。
“……我走了。”
周瀛闭上眼睛:“谢谢你……”
“不能说的原因如果和陛下有关,那就烂在心里。这点都不到,你趁早自杀罢,别拖累暗卫。”
路远上前,突然抱住了周瀛。
路远连忙偏过:“恕臣冒犯!”
“路远。”周瀛开口,“你说实话,我不会责怪你……你觉得我恶心吗?”
路远饮下一杯酒,抬看了周瀛一眼。他们俩默契的起,来到后面的包厢里。
路远与何新不同,他是一个内敛谨慎的人,从来不会出直呼皇帝表字的僭越之事。
阿霖正在换药布:“你来干什么?”
李氏僵住。
李氏今年十五岁,而阿霖也不过比她大十三岁而已。
雨水溅到李氏的靴子上,她踩着水,往最深的院子里走去。
杨氏掀起帘子,啧了一声,突然说:“俺还在想你哪来的狗胆觊觎皇上的女人,现在俺突然想起来了。”
正好一雷劈下来,路远就觉得脑子被重击一般,嗡嗡的响。
“臣……恕臣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