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去亲吻他。“对不起。”他说。

        天魔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但他想他对帝释天要复杂得多。见到他的第一眼，除却惊艳与宿命般的熟悉，他还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占有。像是从骨骼中烙印的执念，像心底烧起来的烈火――那到底是什么？他抚着那白净的面庞，帝释天现在安静而顺从，可他上的痕迹目惊心，他都对他了些什么？

        可是帝释天在无意识之中唤出了一个名字。他说，别走，阿修罗。

        帝释天闭上眼的时候，没有扮作舞姬时虚假的勾魂摄魄，亦没有与他欢好时的恨意与屈辱，他安安静静像一场将落未落的雪，躺在他边，抓着他的衣袖，有那么一瞬间天魔觉得他好似已经再无所求。

        他又说了一遍。“你本就该属于我。”

        事后。

        “别走……”

        “但你现在是我的了。”他又轻声。

        天魔抱着人去清理。温热的水漫过尽是痕迹的，帝释天太累了，睡得昏昏沉沉，水珠挂在他的发梢，也挂在他纤长的睫羽，整个人像玻璃的，伸出手去碰一下，他就碎了。

        事后温存总是更加迷人。水温冷下来，帝释天觉得有些冷，他的朝天魔靠过来，后者则搂过他，轻柔亲吻他的发旋。

        “……”

        末了，他又自言自语：“你本就该属于我。”

        天魔将帝释天右抬起架在腰间，这个姿势令进入到极深的地方。帝释天的脖颈朝后仰出一个绝的弧度，如同濒死天鹅延颈绝唱。那枚巧的莲花环正卡在天魔腰上，别有一番情色意味，他又去看帝释天的面容，汗的浅金色发丝贴在他额，翠色的眼睛眯起来，无神又无光，他极为费力地咬着，又不得不时而停下息。他美丽又易碎，纯洁却淫靡，惹人对他用尽一辈子的温柔，又无法控制自己对他出一件又一件下而过分的事。

        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帝释天太紧也太温，将他包裹住，网罗住。明明是他掌控着帝释天，明明是他强迫了帝释天，可天魔此刻却一次又一次感到是帝释天驯服了他。他的温柔与疯狂都给了他，一方霸主在铁腕统治以外的一切作为人的情感也都因为这个人而重回他的心。无论是喜怒哀乐，那些悸动慌忙，那些偏执占有，都是他，都是他的帝释天。

        “你说什么？”他凑到他边去仔细倾听。

        抵在口，一寸一寸朝内进，给予帝释天一寸又一寸的疼痛与绝望。可是又是诚实的，上每一感的地方都被天魔吻过，随着情渐起而滋生出难耐的快感与渴求。他又不是什么物件，这世间怎么会有谁属于谁的理？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见他的第一面便一门心思地要占有他、征服他，将他锁也要锁到自己边去？

        帝释天没有回答他，他大约听不见。

        “我没有辱你，也不会杀你，帝释天。”天魔声音沉沉，他俯下去，金色的长发垂落在帝释天侧，让帝释天恍惚想起，阿修罗的发也是那般的长。

        他揽住他的宝物去轻拍他的后背，温声：“我不走。”

        天魔又想起方才帝释天刺向他的时候的一瞬犹豫，以及他吻他时候他的失神。帝释天对他一句话都不愿说，却为什么如此固执要反驳他“我不是你的”？他看不穿他，猜不透他，人在怀中，却不知他所梦是谁。

        ……

        殿中的烛火被熄，静得能听见夜里更漏声声。黑暗中天魔拥着帝释天躺下，他忽而听见帝释天喃喃了一句什么。

        “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边。”他又说。

        帝释天下意识地一手抓住天魔的袖子，明明人还未醒，抓得却极用力，像是害怕失去什么。天魔便由着他抓，巾帕净了他上的水，他抱着人往寝殿中去，抱了一路，帝释天就抓了他一路。

太疼还是心口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