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可以问问赵将军,他征战这么多年,手下究竟死了多少士兵――这些都是家里的壮丁,正值壮年的男儿,他们也不安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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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众生平等,众生自由,你爹爹和我,想要创造的,便是这样一个朝代。”
白氏讲到这里,声音逐渐放柔,眼神里带了温柔的笑意:“你娘活着的时候,也总幻想可以生活在一个没有三六九等、没有男女之别的世界――桃儿,我从未对你说过,你娘随与你爹夫妻和睦,在出嫁之前却秘密与我结过金兰之契,全然不嫌我是贱籍出。我们并非二女侍一夫,你爹爹才是那个第三人。”
她懂白氏的意思,和盘托出,便是在邀请她加入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震惊到桃儿了,哪怕是得知她的亲娘和小娘是磨镜之好。
何况,这普天之下的人皆要从什么劳什子儒学理学,存天理而灭人,男子一个个为国为家,尚且赚个忠孝仁义的名声,女子则被捆绑着一辈子给男人劳作,生儿育女,料理家事,没个夫家的许可连家门都出不得――这天下一个个女子,难都不安乐吗?”
桃儿说不出话了。
但是,造反,这么大逆不、捉了便要株连九族的事……虽说她早已九族四散天涯,生死不知,但是,这可是造反啊!
赵家军的军饷皆从税赋而来,现在农民收成,大半都要缴税,每年春日青黄不接,总有人要卖妻卖儿才能渡过难关――那贫苦的就不安乐吗?
桃儿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为了这,就要造反?几千年了,经历了几百个王朝,人都是这么活下来的,似乎是小题大了。
桃儿直觉发沉,鼻子有点酸酸的,瓮声瓮气:“小妈,你容我好好想想……”
但是……若本不该是这样呢?若她桃儿,本有机会不沦为桃儿、而是原原本本她的陶青城呢?
“好啊,我给你安排好了房间――赵将军就在你隔。”白氏说到这里,又补了一句,“我给赵将军下了散功香,此刻他应该醒了,但武功要有个十天才能回来。我知你轻功强,足以带着他离开,但是城儿,小妈信得过你,也信得过你的选择。”
桃儿有点呆呆地:“……小妈,你能不能让我歇歇,今天我知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有点难以接受。”
“从来安乐的都不是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朝四征战,铁蹄南征北扫,无数小国山河破碎,烽烟四起,当地的居民家破人亡――他们随非我族类,难就不安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