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琅接过药,定定地看着桃儿:“你不怕我回去后,带人剿灭了你们这群逆贼?”
他惊得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眼看着桃儿带着神月教的人带走了怀孕的女子和她的女儿。二人又换了一家院子,再度踹开门――这次里面倒是没有小孩,只是柴房里多了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赤女人,面庞上青一块紫一块,竟是已经被打得失去了意识。
如是如是,不一而足。偌大个村庄,竟然几乎家家都有买来的媳妇儿、出卖的姐妹、溺毙的女儿。趁着男子下田干活的功夫,神月教的一行人雷厉风行,解救出十几个女人,安顿在车中,驾着便一同离去。
“我们不是什么逆贼,不过是一群傻子,相信众生平等,相信母仪天下――女子想来比男子要多情慈善,这家国若是交到女子手里,为母亲的,是绝对不舍得溺毙、买卖自己的儿女的。”
回去时,桃儿与赵元琅在同一架车当中。赵元琅面色铁青,沉默不语。桃儿则注视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颗药,:“王爷,这是那散功香的解药。你吃下去,想离开便离开,我不拦你。若是你觉得,这天子之治,百姓安乐富足,区区几个女人的命算不了什么,那我们大概也不是一路人,从此一别两宽,也不必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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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孩子,都是这女子生的。”桃儿见赵元琅一脸惊异,从旁解释,“农家都好壮劳力,自古以来就有溺毙女婴的习俗。男子成年后讨不到老婆,便会花钱去买一个来,关起来生孩子,生出个四五个儿子后便被卖给下一家,继续生儿子。生的女孩儿,大分生下来就杀死了,小分会留下个苦劳力,长大了卖给别人媳妇,赚个彩礼钱。”
桃儿说着,上前,在赵元琅上落下一吻,低声:“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日后王爷真要与桃儿兵戎相见,那也只能可惜了我们这段水情分了。”
赵元琅虽说早听说农村喜男孩厌女孩,却也没想到现实竟然是这样残忍――在贵族,就算女子不招待见,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地养大了,好好教导着再添了大笔的嫁妆嫁人,何曾见过卖给人换彩礼、被绑起来一个接一个生孩子的?什么生下来就溺毙了,听都没听说过……
不蔽。
侍从轻车熟路地取出衣物,让一位婆子替这女子套上。院子里的老婆子吓丢了魂儿,哭天喊地,一群小孩则四散奔逃出去,留下那个面色发慌、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呆愣愣地看着他们。
“这家的媳妇儿是刚买来的。”桃儿一边指挥着人带女子出去,一边解释,“这家有三个兄弟,买不起三个媳妇儿,竟是兄弟共妻,每夜都一同淫。这女子本受不了这样的委屈,试着逃跑了两次,每次皆被全村一起抓回来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