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过两次的人了,她如今才觉得可笑,自己竟这样浪费来之不易的机会。如今大仇得报,她为何不放下过往,过一过寻常人家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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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贺之轻叹口气,:“到京城一月前,我便听闻自今年起不准商人赶考,恰巧隔日便在公告栏上看到了通知。官印帝章十分清晰,不可能作假,专程托人去问,各都是同样的通知。我便干脆掉回来了。”
实际上,那日将她带回家时,寻遍平州名医,都说她只是暂且保住元神留有一口气在,最多撑不住三五日便撒手人寰。
这种话本子里常见的套话,不知为何,从贺之嘴里说出来,竟别有一番风味。
瞧着他这模样,凤泠只觉得好笑,抬手去戳男人凸起的眉,“不准商人赶考,分明就是愚昧之举,连我都知如此一来会损失大批栋梁之材,可这蠢皇帝却想不明白。如今圣上都不担心,你在这里皱眉作甚?”
仿佛仲夏荷叶香,在凤泠的心中留下独特的印记。
如此模样,不由让凤泠联想到一个词来:贤夫良父。
接下来整整三个月,府中上下竟比过年还要忙碌,又是重新修葺婚房,又是定制嫁衣置办彩礼嫁妆田产等。
贺老神医原是太爷爷早年收养的弃子,念在与太爷爷的情分上见了他们一面,却借说自己不为外人看诊要回绝。
情急之下,他便谎称凤泠是自己的未婚妻,二人早已私定了终,贺老神医这才拼尽一生医术救回了她。
凤泠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泪花,故作痛心叹气:“想不到世上芳草千千万,竟还是折在了贺公子一人上。”
偏偏采阳术的缺陷在此时显出来,她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一点点逝,伴随着这种逝,心底愈发空虚起来。
因是初秋,这几日虽说暑气未散,却接连下了三
又过了好些日子,凤泠终于能起了,便在贺之的陪同下见过二老,定下了婚期与婚事等诸多事宜。
想罢,凤泠抬眸看着他,嘴角上扬,“贺公子,你说过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如今府中上下都知晓,她是未来的贺家少夫人,他正苦恼着该如何收场,却不想竟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如此忙碌,以至于凤泠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那个了。
先前因为二人并未成婚,凤泠被安排住进了红袖院,好在离贺之住的行知院不远,走过一个廊桥便到了。
儿是红袖院的东厢房。家中长辈劳过度,早早撒手人寰,如今只剩了我爹娘。我是家中独子,祖上三代单传,家里世代经商,所以有些积蓄――”
他登时坐立不安,激动地结巴起来,“自、自然是作、作数的。”
贺之握住她的手,轻轻呵着气,眉也舒展开来,“阿泠说的是。”
此时已过子时,贺之不喜丫鬟小厮守夜,通通打发到了后院去,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凤泠可激动不起来,这样繁琐的事扰得她疼,干脆借着养病的由,全都抛给了贺之。
他没坦白的是,回程途中摒弃了舒适的车,和小厮专程换了快,先是火急火燎地赶往徐州四打听她的消息,只知她出城了,便想着赌一把快加鞭回了平州。
不曾想刚到平州便接到消息说她在天息山上生命垂危,他忙带人四去寻,终于在断崖边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于是,贺公子不仅白日里要同父亲劳家中生意,夜里还要同母亲探讨婚事诸多繁文缛节。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让贺之立即瞪大了眼。
“停!”凤泠听得大,连忙抛出自己先前的问题:“你如今不是应该进京科考吗?怎么回来了?”
可他不信,跟爹娘挑明她便是自己在徐州遇到的姑娘,恳请爹娘帮他请隐居多年的贺老神医出山。
少女指尖冰凉,却莫名激起心底的柔。
江湖险恶,她终是敌不过,倒不如暂且活在苟且。
想着,他忍不住皱起眉来。
事后虽有想过找出传递消息之人,可对方藏得极深,竟连一丝苗都找不到。
闻言,贺之捧着她的手放在边轻轻落下一个吻,郑重:“阿泠,此生我定不负你。”
终于,夏末初秋的一个夜里,凤泠悄悄潜入了贺之房里。
贺府已经许久没有过过这样喜庆的日子了,全府上下颇为激动。
屋内漆黑而宁静,她悄悄翻窗而入,脱了鞋袜打开帷幔钻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