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笑。
她回眸,怒瞪一眼,“还不都怨你!”
见状,贺之赶忙起将她扶起来,伺候她换好贴衣物,这才唤丫鬟进来伺候更衣洗漱。
收拾齐整了,二人这才去正堂给公婆奉茶请安。
好在贺家二老都是不拘小节的人,瞧见他们二人恩爱非常,并未追究,一家四口其乐唠了好一会儿家常。
凤泠时常在想,若是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可天不遂人愿,新婚一月后,贺家便被州牧和刺史盯上了。
看着满桌的罚单和店铺的整改令,一家四口愁眉苦脸。
贺之气得将那整改令成一团扔在地上,破口大骂:“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大雍有哪条法令明言禁止首饰铺里不许供应客人的茶水糕点?又有哪条法令禁止顾客在成衣铺里试衣?真是天大的笑话。”
凤泠上前拾起纸团放回桌上,站在他旁,轻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贺老轻叹口气,“听闻徐州首富谢家也因当铺问题,直接关了谢家在徐州的所有铺面,还没收了大笔罚金。这样明目张胆,只怕是圣上的意思。”
凤泠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大雍本靠商农起家,靠商壮大,此时大举打击商,必然不是为了长远之计,而是为了解眼下燃眉之急。
联想起先前上调的关税商税,莫非……大雍国库空虚了?
这些日子,听闻大凉愈发壮大,隐隐有攻下大雍一统天下之势,想必大雍庆帝是坐不住了,这才出此下策。
正想着,便听贺之:“爹、娘,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妨以退为进,将平州所有铺面悉数上缴给官府,好换得一家人无命之忧,过几日寻个借口出城即可。”
“可吾儿,你可知若是悉数上缴,那我贺家积攒几代的产业岂不是……”贺老犹豫。
“爹!事到如今,官府的态度你还看不明白吗?他们要的不只是钱,是我贺家人的诚意。哪怕留了一家铺子,都会随便找个由置了我们,好杀鸡儆猴啊。”
贺之这一番话,让二老沉默了许久。
最终,贺家二老决定今日便给州牧送出消息,说贺家自知理不善,愿将名下产业悉数上缴,恳请州牧念在贺家祖祖辈辈扎平州的份上,容他们留下贺家祖宅。
趁着送信的功夫,贺夫人让家悄悄打发了大半下人,领着剩余的丫鬟小厮又是变卖金银首饰,又是收拾家当。
过了两个时辰,官府接到消息,派人来传话,说念在他们一家知错能改,便准许他们留了贺家祖宅。说罢,又收了贺家其余田产地契,确认无误后这才离去。
待人走后,众人这才放心,商量着翌日出城的计划。